念聲冷不丁的就把一記爆栗子敲在了關柱的頭上,“前兒才說過你學精明了,今兒你就又犯傻。”念聲還像再敲一記,被關柱躲開了,“彆人家都是婚事定下,兩邊最多是安排妥當了,私底下見一麵,看過對方幾眼。我和十三阿哥已經因為做了太多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被人多有微詞。眼看著大婚在即,我們見麵,你說是不是會招來更多非議?”
關柱一聽就知道自己又思量不周了,也不敢再強嘴,隻是撇了撇嘴角。
“就算我的臉麵不要了,阿瑪的臉麵還要不要?兆佳氏門裡的臉麵還要不要?”念聲見關柱已經知錯,“怎麼了,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也就不再過多的責罵他,隻是把事情說的更明確些。
關柱撓了撓頭,結結巴巴的問道:“那,那我都答……答應十三爺了,怎麼辦?”
念聲直接一揮手,“你答應了你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彆呀,七姐!”關柱真怕念聲不去胤祥回頭再和自己說事兒,也不挨打了,徑直跑回念聲身邊,拉了自己姐姐一隻手又是搖又是擺的,“七姐,再說這事兒本來也不是為了你自己啊,那不都是為了蘇先生嗎?你說你要是不答應蘇先生,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嗎?你既然答應了他,現在又不管了,這就是失信於人,豈不是更加不好?”
念聲有氣無力的白了關柱一眼,就算關柱不說,她也知道自己躲不掉這一趟的,畢竟是自己應下的事情,要是就這樣不管了,還真不是她兆佳念聲能做得出來的事情。“管肯定是要管的。”
“那您什麼時候見十三阿哥?”這才是關柱最關心的事情。
念聲抬手就在關柱的腦門上好不心疼的又拍了一巴掌,“聲音小點!你還要嚷嚷的滿世界都知道去?”
關柱吃痛不已,又不敢叫嚷,隻好自己揉了腦門壓低了聲音道:“那你倒是給個日子啊,不然我怎麼和十三爺說去。”
念聲略一思量,便教關柱說:“你去和十三阿哥說,就說我現在哪裡都不方便去,後日隻讓他找個借口來家裡尋你便是。到時候在你的書房裡,我和蘇先生一同見他便是。”
關柱忍不住有些鄙夷自己姐姐的心思,“人家十三阿哥做了這麼多其實不就是為了能見你一麵,你倒好還把人家往我書房裡帶。你這小院怎麼就不能進人了?”關柱覺得左右都是在自己家裡了,那還哪兒不能說話了。
結果被念聲直接就給嗬斥了回去,“又說渾話!他來是能從後門偷偷溜進來的嗎?他來必然會驚動阿瑪和額娘,你要他到我小院來,他也得有臉麵來才行。”
關柱吐了吐舌頭,“也對。那我就這樣說給他知道便是。”點頭說完話,人卻站著沒動地方。
念聲看了他一眼,“還不走?等著我賞你點心吃呢?”
“七姐。”關柱一聽念聲問,訕笑著又貼的她近了點,“前兒個我新看上一把扇子,那扇骨那做工都極好,就是銀子……”關柱雖然是家裡最得寵的孩子,可馬爾漢從來都不在銀錢上給他太多自由,也就是怕他有了銀子亂花,做出些放縱荒唐之事。
所以關柱每個月的零花錢隻有二兩銀子,還在小廝身上揣著,買了什麼都要一一列出明細,每個月報清楚給賬房,下個月才能支取銀兩。
以至於關柱每每真有什麼看眼裡拔不出來的東西,就來念聲這裡打個饑荒。
趕巧了念聲今天不愛見他,一聽他要銀子,也不說話,隻笑眯眯的起了身,抬手做個挽袖子的樣子。
關柱一瞧見就直接腳底抹油溜了,這動作他再熟悉不過了,但凡念聲要揍自己從來都是這個起勢。
他一邊往外跑,後頭念聲還一邊嚷嚷著,“你跑什麼呀?不就是銀子嗎?七姐給你啊!”
關柱一聽跑的更快了,這哪裡是要給銀子給自己,分明就是要嚷嚷的連阿瑪都知道好來收拾自己。
前腳嚇唬跑了關柱,後腳念聲轉臉就吩咐掛蟾,“去和跟少爺的小廝問清楚少爺是看上了哪家的什麼扇子,讓人買回來放到他書房去。”
掛蟾應著記下了,卻忍不住笑道,“小姐最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明明都是還是要給小少爺買了的,可明麵上從來都是凶巴巴的。”
念聲一貫的拿掛蟾沒脾氣,搖著頭道,“他畢竟還小,阿瑪額娘的苦心許是體味不到。可我要是輕縱了他去,又怕日後反而是害了他。不過若真是些風雅的東西,他喜歡便買了給他就是罷了。”
掛蟾點頭稱是,又提醒念聲該往前頭去了。主仆二人略一收拾,便又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