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聲好容易找到了一個自己不陌生的話題,說起來自然是滔滔不絕,“光是每日膳房裡的進進出出攬總下來的賬目就足夠我看上小半個時辰的,要是再有哪個院兒裡臨時有添減什麼,就更麻煩些。】⑨八】⑨八】⑨讀】⑨書,.2≧↗像是……”
念聲自顧自的說著,卻沒察覺到納喇欣怡的臉色正一點一點的黯然下去。
還是一直跟在左右的掛蟾因為欣怡的沉默而察覺出了不對,偷眼瞧著納喇氏的神色,忍不住偷偷伸手去扥了扥自家小姐的衣擺,小聲笑道,“小姐,您彆光顧著和納喇小姐說咱們家裡這些瑣事啊。您終日忙著總嫌麻煩,這會兒子倒不怕納喇小姐聽了無趣不耐煩嗎?”說著不忘朝念聲遞過一個眼色去。
念聲這才驚覺不對,忍不住暗暗自問,今兒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平日裡察言觀色的本事居然全忘了個乾淨,連人家已經不自在了都沒察覺出來。
經過掛蟾提醒,念聲衝欣怡歉然一笑,“也對。我和姐姐說這些做什麼……怪惹人煩的。”念聲說著拉過了欣怡的手臂晃了晃,似是撒嬌一般的說,“姐姐千萬彆和我計較才是。”
掛蟾少見念聲如此不自若,心裡也替自家主子捏了把汗,隻好不動聲色的打圓場說,“主子,今早您不是還說,咱們院子裡的新擺的幾件盆景還算有趣,等納喇小姐到了,您回了太太就要帶著小姐去咱們院子玩兒的嗎?”
念聲怎會不懂掛蟾的意思,忙接茬道,“可不是嗎,光顧著說話,居然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轉而拉著欣怡道,“呆會兒送了太太們去我額娘那裡,咱們就去我那兒坐坐,可好?”
欣怡隻是客氣,“一切全憑妹妹做主。”
馬爾漢夫人在前頭聽見自己女兒在後麵鬨騰,少不得扭頭嗔了一句,“沒規矩!平日裡在家由著你胡鬨慣了,今日有客人在,你也不知道收斂些。等下招納喇夫人恥笑,我可不替你遮掩。”
納喇夫人性子恬淡,納喇欣怡的性子和她頗有幾分相似,母女倆平日在家中即便是對坐窗下做些女紅,一下午也說不了幾句話。近來略說的多些,也不過是因為欣怡的婚期已定,做額娘的少不得為女兒操持的緣故。
聽見馬爾漢夫人這樣說,納喇夫人笑了柔聲勸道,“夫人說笑了。兆佳小姐性子活潑大方,又有禮討喜,妾身喜歡還來不及呢。”
“夫人謬讚了。念聲愧不敢當。”念聲腦子一轉,索性裝傻起來,笑眯眯才向著納喇夫人說道。
惹得兩位夫人和隨侍的下人們都忍俊不禁。
“算了算了。”馬爾漢夫人乾脆衝女兒擺了擺手,“看著你在眼前也是鬨騰的我們頭大,你就帶了納喇小姐,你們小姐妹一處玩笑去吧。”自己拉了納喇夫人說,“讓您見笑了。咱們坐著吃茶去,也省得拘了這猴兒在跟前,反倒讓咱們也不能好好說話。”
念聲等得就是自己額娘這句話,現在得了,連忙拉著納喇氏行過禮,就近挑了岔道就離了馬爾漢夫人她們去。
往常念聲在家,都是隻帶著掛蟾進出,至多再跟兩個小丫鬟方便隨時傳話跑腿就是了。今天因為是在馬爾漢夫人屋裡用的早膳,掛蟾又帶人取了衣服給念聲挑選更換,緊接著納喇氏母女就進了門,以至於七八個跟著伺候的一時沒得著信兒,沒敢擅動。直等到念聲這會兒要拉了納喇欣怡回自己小院,她們才都呼呼啦啦的跟著要一起回去。
念聲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欣怡剛才在馬爾漢夫人跟前的時候也不覺得怎樣,可看到這會兒都離了大人們了,還有這麼多人跟著,她不免暗暗心想,這馬爾漢家還真是闊綽的很,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麼,可這家裡光是一個小姐的使喚人就是這樣的數量,而自己家中上下奴才都加起來隻怕也不過如此。
俗話說,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凡事都怕一個比字,現下這麼一比,納喇欣怡的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再想想她和念聲已然嫡庶有彆,臉上也不由得有些黯然,剛剛才有了點的嬉笑神色也就蕩然無存了。
念聲雖說沒注意到欣怡神色上的,但被這麼一群人圍著也覺得不暢快,少不得命她們都散了,“都沒事做了嗎?這幾步路還能走丟了,圍著我們逛什麼?留下一兩個聽差的就行了,該忙什麼就忙去。”
欣怡隻見下人們對念聲的話十分遵從,卻不知道念聲在這個家中地位特殊,憑著馬爾漢大人獨有愛重,和她自己多年協管家中事務積攢下的聲威,府裡漫說是管家,下人們,就是得臉的姨娘都不敢輕易對念聲有所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