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沒什麼意思。”胤祥說著催了催胯下的馬,“你今兒個抽空,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尤其是八哥那邊兒,千萬彆漏了。”
海亮點頭應了,想想覺得不對,追著問了一句,“爺,那四爺那邊兒……?”往日裡有這些事兒,自家貝勒爺一定會先跟四爺商量過才做,今兒突然吩咐了自己,反倒讓海亮一時有些吃不準了。
胤祥聞言不由得笑了,“早間福晉才說過,你是也肚裡的蟲兒。現在看來,果然不錯,才一點兒的不一樣,你就先覺察出來了。”話說到這裡,胤祥壓低了聲音,“這不是什麼大事兒,你隻管先把消息放出去,要真是四爺都聽說了,再來問咱們,那才說明你這個消息放的好呢。”
海亮咂摸了一下胤祥話裡話外的意思,末了也隻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十三貝勒府裡,鹽丁趕著念聲用早膳的工夫,把跟胤祥回過的消息,又重新跟念聲回了一遍,不過是更多了些胤祥不耐煩聽的細枝末節。“福晉,眼下探聽到的也就是這些了。其餘的人還沒回來,等著奴才把人都問過了,再來跟您回。”
念聲聽的仔細,自然發現事情似乎哪裡有蹊蹺,隻是一時半會兒的想不清楚這蹊蹺是什麼,就好像明明知道月亮就在雲彩後頭,可風沒把雲吹散了,自己就是看不真切月亮一樣。“知道了。事兒你辦的不錯,話也回的明白。”
“謝謝福晉誇獎。”鹽丁躬身行禮。
“貝勒爺那邊隻會過了嗎?”念聲似是不經意的用調羹攪著碗裡的粥問道。
鹽丁一愣,隨即就跪了下去,“奴才不敢欺瞞福晉。奴才方才先跟前頭在貝勒爺跟前回過了,才來您這兒的。”
“那你可瞞著我什麼了?還是有什麼貝勒爺知道,我不知道的?”念聲也不看鹽丁,隻看了眼前的粥碗問。
“沒有。奴才絕對沒有絲毫隱瞞福晉的地方。若真說是您聽到的和貝勒爺聽到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也是您聽了更多的貝勒爺覺得瑣碎的枝節。”鹽丁後背上的汗都下來了。好嘛,這二位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一個是怕自己男人操心太多,耽誤朝裡的差事,一個是怕自己女人操心太多,為了家事累著,左右沒人心疼他這個小奴才兩頭為難。
念聲把一碗粥攪的讓人看著沒了胃口,才停手跟鹽丁說道,“倒不是怕你瞞著我什麼,就算是你真的瞞了我什麼也是無妨的。”
這話說得鹽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的?剛才還問是不是瞞了什麼?這才一轉臉,就不在意了?
“你瞞了我一個婦道人家,最多不過是讓這家裡有什麼不合適的。可你要是有什麼瞞了貝勒爺……可可能就是斷了你自己的前程了。”念聲說著臉上起了絲絲笑意。
不過這笑看著鹽丁眼裡,此時比著廟裡的夜叉不遑多讓。
“聽明白了嗎?”念聲笑了問道。
鹽丁哪兒還敢再看,磕頭如搗蒜,“奴才明白了。奴家一定牢牢記住福晉的話。貝勒爺好,府裡才好,府裡好了,奴才才有前程。奴才都明白,明白。”
念聲滿意的點了點頭,“昨兒個夜裡你怕是也沒怎麼歇,這會子去吃點東西,補個覺吧。下午再進來伺候就是了。”
鹽丁不敢多留,又磕了頭,就一溜煙的下去了。
早膳後,念聲如往常一般,聽索多圖回了府裡的事兒,翻了翻賬冊。額外問了問掛蟾他們幾個安置的如何,聽到說一切妥當了,就多言語,隻是叮囑索多圖,最近府裡事情多,讓他多留意著,彆有什麼紕漏。
索多圖自從被念聲恕過那次之後,一時半刻的斷然不敢再有什麼歪心思,又加上早膳時候念聲敲打鹽丁的話已經有人遞進了他的耳朵裡,這會兒子越發乖覺起來。“奴才明白,一定會嚴加管束下人們,不會讓不相乾的人,不相乾的話亂跑的。”
念聲倒是有些詫異索多圖的話,不過旋即也想通了裡頭的關節,“你還真的是耳報神靈通。不過也沒什麼不好的,這府裡你要是連這點子本事都沒有,也坐不穩你這個位子。”
索多圖驚覺自己失言了,連忙就要找話找補。
被念聲抬手製止了,“左右也沒防著你什麼。隻是有一條,我現在就叫你個乖,彆有那一天的時候,你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那一天?”索多圖麵露探究之色。
“知道的越多,有時候反而……”念聲隱去了後半句話,索多圖是聰明人,自然不用自己說的那麼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