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血海淹沒大地,眾生永世沉淪!
“看刀!”
這是劉屠狗的暴喝,他恢複了感知,眸子中卻依舊是一片混沌。
“孽障受死!”裴洞庭臉上首次現出了怒容,另一隻手也握住了劍柄,雙手擎天柱!
刀劍交擊,火光四射!
劉屠狗重重向後跌飛,滾落在凍得硬邦邦的泥土裡,身上沾滿了雪泥,一動不動,如同死人。
裴洞庭雙足埋入了土中,雙手拄著秦王照膽劍,仍舊屹立不倒,卻半天都沒有動彈。
慕容春曉飛身輕掠,落在劉屠狗身前,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抓起手腕粗粗把脈,皺著的眉頭才漸漸舒緩開來。
她一指頭點在劉屠狗的殷紅眉心,渡去一道溫潤靈氣,繼而一巴掌拍在他臉上,道“彆裝死了。”
劉屠狗發出一聲痛苦的,睜開雙眼虛弱道“二爺就是命再硬,也遲早得讓你這狠心的娘們兒玩兒死。”
慕容春曉不理他,起身看向裴洞庭。
這位青衣大劍士已被兩名黃衣攙扶出腳下土坑,微紫的臉龐變得有些發黑,可見受了嚴重內傷,但同樣沒有性命之憂。
裴洞庭沒有理會慕容春曉,哪怕紫衣少女是位劍意生光的宗師,手下劍士無人可以阻擋對方取走自己的性命。
他死死盯著依舊在地上挺屍的劉屠狗,殺意溢於言表。
這名青衣大劍士毫不猶豫下令道“西湖劍士聽令,此子已入魔道,必殺之!”
十餘黃衣劍士凜然遵命“謹受命!雖折劍殞身,弟子等義無反顧!”
慕容春曉微感詫異,麵對死誌萌發麵帶慷慨之色的十餘位黃衣劍士,稍稍猶豫後抬起雙手在胸前交纏,迅速結出一個繁複法印。
裴洞庭目光一凝,失聲道“靈山行走!敢問是哪位老祖門下?”
慕容春曉收起法印,拱手道“祖師姓姚,名諱不敢擅稱。”
裴洞庭聞言咬了咬牙,神色幾度變換,終於頹然擺手道“既然如此,洞庭當退避三舍。此子日後若犯下大罪孽,在下縱然叛出西湖,也要誅殺邪魔!”
挺屍半晌的劉屠狗突然咳嗽了一聲,出言道“哎,爺們兒咋就成邪魔了?誰愛當魔頭誰當去,再汙蔑二爺小心爺們兒抽你!”
他一邊兒說一邊兒從嘴裡往外吐血沫,牙齒早被染成了猩紅,對黃衣劍士們的怒目而視一無所覺。
慕容春曉沒好氣地扶起他,衝著神色恢複平靜的裴洞庭說道“甘州各方勢力互相製衡,很難爆發大戰,鄭殊道身不由己且不論,西湖劍宮還是不要去摻和了。”
裴洞庭苦笑一聲“靈山果然名不虛傳,有姑娘這樣傑出的世俗行走不說,還有小哥這樣的混世怪胎,洞庭真是小覷天下英雄了。自當回門中苦修,他日再向小哥討教。”
劉屠狗麵色雪白,聞言嘿嘿一笑,點頭道“裴大哥劍法驚人,小弟受益匪淺,哦,對了,小弟劉屠狗……”
他臉上露出傲然神色,繼續說道“忝為病虎山二當家,人稱活閻王的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