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
劉屠狗在向後躍出的一瞬間裡突然想通了許多事。
其一,許遜當真如沈約所言是個叛徒,而且他竟然是軍方的人。想想也是,軍方既然要插手進來,自然不可能隻派來能打能殺卻不擅長陰謀詭計的軍漢,有內應是必然的。張鳶並不是先鋒,而是援兵。
其二,捉刀奴南天竹或許就是因為發現了第一點,才鋌而走險想先一步將至寶拿到手,而沈約沈大公子自始至終要幫助的人都不是許遜,而是南天竹。沈約通過假裝未識破許遜的真麵目,或者許遜認為沈大公子還有利用價值,暫時逃過了一劫。雖然廢了一條腿,但畢竟成功由明轉暗,憑借他和南天竹掌握的秘辛,未必沒有成功的機會。至於這兩人是不是詔獄的人,乃至高子玉和狄人宗師又是哪路神仙,二爺不知道,也不關心。
其三,劉二爺已經怒火中燒,必須要用酣暢的殺戮和淋漓的鮮血才能平息!
劉屠狗一退再退,終於撞破了南牆。
牆上兩名雲騎衛軍卒猝不及防從牆上墜落,等落地時,已經變成了兩具溫熱的屍體。
一抹璀璨刀輪憑空綻放,連院牆倒塌後騰起的煙塵都不能掩蓋。
附近牆上的軍卒紛紛跳下牆頭,稍有猶豫者立刻就被刀輪絞成了碎肉。稍遠一些的軍卒仍能沉得住氣,以最快的速度再次給獵弩上弦。
轉過身來的張鳶這回沒有出聲,而是抬起長臂向下狠狠一揮。
嗖嗖嗖!破甲弩箭向著煙塵中那道模糊的身影瘋狂攢射而去。
天地間有大風起。
劉屠狗自煙塵中騰躍而出,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鐵青色的罡衣之中。
罡衣的樣式與他身上所穿的麻衣如出一撤,不同之處在於罡衣的顏色,同時其表麵布滿暗紅色的紋絡,隱隱有光華沿著紋絡流轉,通體散發著霸道猙獰的奇異美感。
雲騎衛精銳輕騎射出的箭陣層次分明,半空中自然也布下了兜頭而下的奪命羅網。
劉屠狗沒有用罡衣硬抗,極力躲避的同時舉刀護在額前,氣海中那柄心刀光華大盛,刀柄上烙印的暗紅色下山猛虎忽然奮力一躍,縱身跳入了刀刃之中。
在場眾人仿佛聽到半空中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以劉屠狗手中的屠滅刀為中心,一隻幾丈大小的暗紅色虎爪自虛空中探了出來。
不是氣象,而是實打實的靈氣所成,是以人人可見。
這一刻,劉屠狗紮紮實實躋身靈感中境,刀氣化形,映照當空!
由刀氣織就的巨大虎爪似拙實巧,當空橫向一撥,輕鬆撞偏了大多數破甲弩箭的軌跡,不少弩箭擦著劉屠狗激射而下,將他的護身罡衣削得七零八落。
偶有漏網之魚,虎爪猛然探出的爪尖輕輕一彈,弩箭便在四濺的火星中倏然崩飛,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鐵青色的罡衣表麵靈氣喧沸如水,隨破隨補,使罡衣始終維持著基本的形體,不用說,這是二爺當日硬擋穀神靈氣時練就的技巧。
箭雨過,天晴、月白、風清。
劉屠狗手中屠滅揮斬,爪疾如風、血湧如浪!
隻一刀,院牆儘毀,斬儘雲騎衛勁卒三十餘人,張鳶手中長刀崩碎、嘔血跌飛。
仰麵躺在地上的百騎長麵色灰敗,之前諸般狐假虎威、合縱連橫,麵對宗師的含怒一刀,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撞牆、刀輪綻放、躍起布罡、虎爪連彈、揮刀一斬,以兩次箭雨之迅猛無儔,以上諸般變化不過是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的事。
許遜身為宗師,飛速掠過區區數十丈的距離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用時亦是極短,竟然還是錯過了劉屠狗殺戮盛宴的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