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
吊橋緩緩放下,寨門洞開,劉屠狗和楊雄戟催動坐騎踏上破了一個大洞的橋麵,在城頭諸人與早已重新上好的五張神臂弩的注視下緩緩進城。
“你們且隨我去拜見李校尉,不要亂走亂闖,否則死了不要怪我沒有提醒。”
劉屠狗一拱手,笑道“多謝這位兄弟,不知高姓大名?”
就聽牆頭那位黑衣哨衛道“這位是第三旗百騎長張金碑,那可是……”
麵帶青氣的青年擺擺手止住黑衣哨衛的話頭,從寨牆上一躍而下,看了二爺一眼,淺笑道“叫我張三就好,到了先登寨,沒人在乎這個,更不會有靠著姓氏家族狐假虎威的蠢貨。”
進了寨下了馬的二爺哦了一聲,看向張金碑的腰間,卻沒看到百騎長的令旗。
張金碑身量與劉屠狗差不多,一身材質普通的黑色勁裝,小腿上裹著豹皮做的綁腿,小臂上也是同樣的套袖,一雙青黑色的手掌尤其顯眼,應該是練了某種拳掌功夫。
正仔細端詳白馬青牛的張金碑注意到劉屠狗的目光,舉起攥緊的青黑色拳頭笑道“這裡隻認這個。”
二爺笑了笑沒說話,楊雄戟臉上倒是露出興奮的神色,獰笑道“那個什麼鳥校尉是何修為?若是不濟事,這寨主之位說不得要讓給二哥來坐坐!”
這廝一副山賊土匪的做派,不知底細的人當真要被他騙過。
張金碑不以為意,答道“你見了便知。”
劉屠狗也是有些好奇,問道“聽說先登衛軍官的折損是邊軍中最多最快的,而且其中大多數的致命傷在背後,是不是真的?”
“我來此不到兩年,李校尉已經是這期間第三個來履職的校尉了。”
這話說的含糊,內裡卻很有些血淋淋的意味。
楊雄戟大喜,笑道“那這個校尉二哥倒還真可以做一做,不像彆的軍中要慢慢爬。”
劉屠狗哭笑不得,斥道“屁,再怎麼說也是大周的邊軍,哪裡就真能無法無天了?”
二爺可是清楚地記得老兵痞張寶太的言語,隻是他雖是這麼說,卻明顯也沒有多少敬畏之心。
張金碑看了二人一眼,笑道“朔方將軍已經十二年沒換過人了。”
劉屠狗點點頭道“我這兄弟性子魯莽,三哥莫要放在心上。”
說話間,三人順著寨中道路走過一間間絕不精致卻肯定厚實的土坯房,路上能看到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幾個精壯的黑衣漢子在門前和牆根底下或坐或站,侍弄著手中的各色兵刃,偶爾抬頭向三人傳遞來冷漠的一瞥,卻無一人開口說話。
堡寨並不大,遠遠就看見中心一間少有的以石頭建築而成的小樓,形製與邊州常見的烽火敵台相同,可以俯瞰整個堡寨乃至堡寨周邊。
三人走到烽火台下,就見門洞頂端的石匾上隻簡單刻了兩個字“先登。”
張金碑朝門口兩名守卒點頭示意“新來的,校尉大人可在?”
這兩名守卒均在黑袍外罩了一套爛銀盔甲,係著黑色披風,腰後斜插兩柄長刀,不但穿著與普通軍卒迥異,修為更是達到了練氣初期。
其中一人從張金碑手中接過朔方將軍的信劄,轉身走進先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