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
(修改了上一章,張寶太是靈感,不是半步靈感。)
任誰也看不慣初來乍到的劉屠狗一步登天,李校尉給了官職卻沒提兵員的事兒半句,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渣滓們心裡如明鏡一般。
震天的哄笑聲中,二爺麵對場中數百殺人如麻的先登衛悍卒,不輕不重地吐出三個字。
“笑個屁!”
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笑聲漸漸止歇,代之以沉默的注視,那環繞四周的灼灼凶光,讓楊雄戟有置身狼群之感。
他看向身前一人獨麵數百人的二哥,這個一身謎團的少年。
未曾染色的粗麻衣裳遮掩不住他睥睨四顧的雄姿,一如那套霸道爪功般戾氣滔天,充滿野性的長發隨意披散,腰間懸著一柄雪亮短刃。
在山中搏命築基的日子裡,楊雄戟曾不止一次對著二哥發誓說那短刃的形狀會變,雖然每天的變化幾乎微不可察,但確實在變。
二哥卻隻是咧嘴笑笑,渾不在意地回答,這不過就是一把殺豬刀。
餘老大目露奇光,頭回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語帶戲謔“方才你說你叫劉屠狗?殺過幾個人?屠過幾條狗?”
他伸了個懶腰,舒展開了的巨大身軀肌肉虯結,幾可與楊雄戟比個高低,然而氣勢要強出太多。畢竟楊雄戟讀書人出身,再天賦異稟也缺乏血與火的細細打磨雕琢。
劉屠狗環顧四周,所見儘是桀驁不馴的臉龐,不禁心懷大暢,嘿嘿一笑道“這可記不得了,在江湖行走,總歸是要與人為善,該殺就殺!”
麵具中年人聞言首次開口“在下任西疇,忝為第二旗百騎長。憑你這句話,這個百騎長儘可坐得。我隻問你,桑源這個廢物阻你入寨在先,又被你搶去屋舍在後,新仇舊恨,為何不殺?”
二爺愕然,看了看一臉平靜的桑源,突然一笑“任老兄,這位桑兄弟身手過人,殺了太過可惜,小弟這個百騎長還是個光杆,就把他調撥給第四旗可好。”
三位百騎長聞言,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其他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種心照不宣的意味兒。
餘老大豪爽笑道“劉兄弟新來,做哥哥的自然要幫襯一二。咱第一旗足有一百五十餘人,太過臃腫,就撥給第四旗四十人,如何?”
不等劉屠狗答應,任西疇接過話茬道“第二旗人少,加上桑源,給你二十人。”
劉屠狗不置可否,扭頭看向張金碑“張三哥怎麼說?”
“第三旗六十六活人、三十二死鬼與我情同手足,絕不予人”
張金碑攤開一雙手掌,掌上繚繞青黑之氣,一如他的麵色“三哥我窮得很,彆無長物,隻好請你參詳一招開碑手。”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往外退去,給張金碑和劉屠狗留出一塊足夠騰挪的空地,無言的嗜血躁動彌散開來。
餘老大重重坐下,往金獅身上一靠,拾起酒壇狠狠灌了一口,獰笑道“我說什麼來著,動不動就要請人參詳,張三你就是個假武癡、真小人,這就按捺不住要清理門戶了?”
餘二站在自家大哥身側,笑著附和道“可不是,張三的心眼針尖兒似的,三旗可是出了名的人鬼難出。
餘老大聞言抖手潑了餘二一臉酒水,瞪眼道“沒大沒小,張三也是你叫的?”
餘二抹了一把臉,嘿嘿一笑,甘之如飴。
劉屠狗看著肅容作勢的張金碑,笑道“我在朔方城聽了一曲《大將軍舞劍歌》,不知張三哥這碑上刻的又是何等樣的雄文?”
張金碑淡然道“塞馬一聲撕,殘星拂大旗!”
話音才落,人已如奔馬騰空,一隻掌紋青黑如暗夜的手掌映入劉屠狗眼簾,迅速遮攔住二爺全部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