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在!”
“你為血棠營尉,統轄三百黑鴉舊部,張金碑、桑源、傅陽關三人為百騎長!”
“遵命!”任西疇抱拳拱手,凜然應命。
被點到名字的三人連忙下馬,半跪在地,抱拳俯首道“遵命!”
張金碑在先登衛時就是百騎長,又是大旗門少主,他擔當此任無人不服。
桑源是任西疇舊部,投靠劉屠狗又早,而且每次到了戰場上都是狂笑殺敵、如同瘋魔,算是一員悍將,被二爺刻意晾了這麼長時日,也該苦儘甘來。
唯獨傅陽關,這個做過羊倌兒的窮酸秀才曆來沒什麼建樹,城府深、性子又陰沉,曾親手掐死如親兒子一般寶貝的小羊羔,即便在黑鴉中亦不討喜,地位遠不及同時從軍的鐵匠之子曹春福,更彆提後來居上的徐東江。
他身軀微微顫動,一時間竟有些情不能自已。
任西疇看向手下三位百騎長的目光卻透著十足的滿意,這三人的性子都偏向陰柔殘酷,且江湖草莽習氣頗重,再配以大多受過二爺拈花授記的血棠老底子,假以時日必成大人手下一柄鋒銳至極的妖刀。
“第二營為青牛營,下轄一百公西狼騎、二百無定刀客,楊雄戟!”
“在!二哥,好歹也該叫綠螭營啊大戟營啊啥的,這青牛……”
“怎麼,不願意乾?”
楊雄戟忙抱拳拱手道“願意願意,屬下遵命!”
“公西十九、董迪郎、曹春福為青牛營百騎長!”
除公西十九重傷休養,另兩人同時下馬,轟然應命。
董迪郎是校尉之子,不願托庇於父親羽翼之下,自朔方一路跟隨劉屠狗,談不上儘心儘職,卻也中規中矩,尤其此人其實不乏將種子弟的乖戾豪邁之氣。
曹春福出身打造出繡春刀的朔方曹氏,頗有誌向,本性淳厚,在二爺堵門募兵時便追隨,是真正的心腹,經過一番磨礪後雖及不上徐東江惹人注目,卻也足以勝任。
再加上死士出身的公西十九,這三人除去劉屠狗本人,恐怕也唯有楊雄戟壓得下,而這一營日後隻怕會成為凶猛勝戰的敢死之營。
“第三營為寒蘆營,白函穀為寒蘆營尉,與李承德各領一百白隼,劉去病、徐東江領二百無定刀客輔佐之!”
被點到的四人同樣凜然應命。
白函穀與李承德自不必說,劉去病、徐東江兩人的安排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這兩位都是年紀極輕的絕對心腹,又都早早顯露出帶兵的天賦,是公認被劉屠狗寄予厚望的人物,沒有放在身邊親自教導,反而被派到白函穀手下磨練,恐怕不隻是監視製約那麼簡單,隻怕是還要榨乾白函穀這位將種子弟胸中韜略,尤其是那本《刀耕譜》。
結合白、劉、徐三人的心性,寒蘆營日後未必是最能打的,卻一定最重兵法廟算,最為冷漠無情。
劉屠狗其實沒有想這麼多,隻是憑著對諸人心性的了解隨心而為,反倒是其餘人頗多思量,越琢磨就越是暗自心驚。
沒等眾人想清楚其中所謂深意,聞訊去而複返的周鐵尺騎馬奔入校場,直至劉屠狗麵前,一張老臉上儘是冷笑。
“劉校尉,你可知罪?”
“哦?除了打傷哥舒東煌,我還犯了啥罪,勞動您老專程跑一趟來嚇唬俺?”
“跋扈之罪!其罪狀有三!”
“其一,私納部曲!其二,吞並白隼!其三,擅立營伍軍製!”
“呦,俺記得當年武成王戚鼎被誅,罪名也是跋扈二字吧?劉屠狗真是受寵若驚。等進了京,俺自會向侯爺請罪,老周你就甭瞎操心了。”
劉屠狗咧嘴一笑,揶揄道“早知你沒安好心!早起兒喝的蘿卜湯,現在才放他娘的狗臭屁,遲了!”
話音落下,滿場鴉雀無聲。
周鐵尺老臉通紅,惡狠狠瞪了劉屠狗一眼,拂袖策馬而去。
靜默半晌,一千新老黑鴉驀然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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