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芽頂端伸展著一片近乎透明的葉子,脈絡鮮明,隱隱有七彩毫光流轉。
一柄極為小巧的屠滅刀浮現,被葉片托舉著,同樣澄澈,刀身中隱隱有著猛虎、天柱、日月、雷霆……種種雄奇景象輪轉不休。
如此奇景一閃而逝,隻因劉屠狗忽地五指合攏、狠狠攥拳,整個拳頭皆被璀璨澄澈的光芒籠罩。
他手腕再次一翻,五指成爪,爪尖晶瑩剔透,掌心卻已空無一物。
“病虎探爪!”
許久不曾使用的“病虎三式”再現,威力卻早已天差地彆。
虎爪輕輕一抬,恰好抓住了北鬥七星刀的刀尖。
北鬥七星刀立時前進不得,刀身顫動,宛如哀鳴。
劉屠狗抬起頭,看著麒麟神將那張與哥舒東煌一般無二的臉漸漸漲紅,驀地燦爛一笑“你這一刀威力絕倫,不敢說已近神通,但半步神通的威力總是有的,隻可惜還差了些意思。”
“我先前拚了小命不要硬接魯絕哀一刀,終於念頭通達,看清了心中善惡,直到方才醒轉,才算是夯實了半步神通的根基,再不會境界忽高忽低。”
“早在白馬寨時,就有傳言說你的一千戎騎是拿女人換來的,不知你心中可還有善惡之念,可還會慚愧悔恨?”
麒麟神將的臉色驟然變作鐵青“善惡之念?這世道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無非就是有舍有得而已,先登衛乃至黑鴉衛的名聲不比馬匪強多少,你一個殺人如麻的黑鴉校尉竟跟我空談善惡,豈不可笑!”
劉屠狗聞言認真地點點頭,以隻有自己和麒麟神將可聞的聲音小聲道“這便是道不同了,此刻你自比神將,視我為魔,其實在我看來,你那圖上的神將與大魔無有不同,不過是互為陰陽的一體兩麵罷了,你把七星刀換成雙手斧,是想一道一魔、同修並進吧?隻可惜這都是細枝末節,等你何時不再慚愧悔恨、可在神將與大魔之間自如轉換了,何時才有與我匹敵的可能。”
麒麟神將麵露驚容,不由失聲道“你是從何得知?”
哥舒氏之所以迅速沒落,後人難以道魔合一、極易走火入魔身死或是乾脆淪為魔頭才是最隱秘且最要命的因由。
“猜的!”
二爺咧嘴一笑“今兒就到這兒吧,你可彆怨俺以境界壓人。”
他說罷爪尖輕輕一捏,北鬥七星刀的刀尖立刻碎裂,刀身上瞬間裂紋密布,緊接著砰地一聲,閃爍著星光的靈氣碎片漫天灑落。
“無招也無式,非山亦非河,我有一刀經,明心殺善惡!”
麒麟神將怒吼一聲,自手臂開始寸寸崩潰,連同白蛇與黑雲旗,一起消散於無形。
西北方向營寨中,哥舒東煌隱沒於長袖之內的右手在微微顫抖,袖口中鮮血流淌,滴落在右手麒麟斧上,淒豔而刺眼。
他臉上猙獰殺機浮現,又費了好大力氣才給壓製隱沒、複歸平靜。
劉屠狗收回右手,又有些困惑地撓了撓後腦勺,自言自語道“距離神通境界,到底還差了點兒啥呢?”
寨門前,葉萬塵神情萎頓,再無先前的俊美風采,他極為費力地抱拳一禮,虛弱道“劉校尉修為精深,葉某佩服,日後南壘事務,就請劉校尉多費心了。”
這話一出,黑鴉們看向葉萬塵的目光越發不善,隻因此人話中看似服軟,但當著南壘諸營麵說來,又多少有挑撥之嫌,難免被人敵視。
“我雖不是哥舒那般的‘草莽匪類’,卻也同樣是葉兄看不起的‘邊鄙野人’,既然大家相看兩厭,就不要這般惺惺作態了。南壘事務誰愛管誰管,二爺我可不學戚鼎那個倒黴蛋。”
劉屠狗擺擺手“不過嘛,各營各衛的兄台聽了,日後凡遇我黑鴉,還請能讓就讓、能避就避,若再有人尋釁,可彆怪二爺拆了他的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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