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金聲音淺淡,“勾結山匪、賭場放高利貸、謀害血親.五爺爺樁樁件件都如同懸崖走獨木橋,一旦放任,遺禍無窮。”
而她,卻渾身透露出一股“勿來犯我來者必誅”的氣質,這股氣質在她從涇縣回來後,尤甚。
左腳腳踝,骨頭畸形地錯開,凸起一個拳頭大的包。
瞿老夫人腳撐在木桶邊緣,一把蹬開瞿二嬸,聲音喑啞,“勞煩金姐兒幫我擦一擦吧。”
顯金蹙起的眉頭,話語像拉滿的弓“砰”地一聲射向瞿老夫人的心臟,“他不止想殺我,還想殺您的兒子呀!”
瞿老夫人麵部表情僵硬地聆聽,喘了幾口粗氣後方道,“他誠然對不起陳家。”
瞿老夫人點點頭,“是她。都帶到柴房去審!審問老五這些年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翻一翻他院子裡藏了些什麼東西!不許人泄露消息,特彆是不許告知老五的兒子!”
她娘像岸邊任人采擷的小白花。
“二十三年前,我押車送貨,送的去丁莊收的稻草,車翻進溝裡,車轅壓到我腿上,這腳就這樣了。”
顯金站起身來,拿了張絹帕擦手,聲音穩沉,“他想讓我死,想要三爺、李師傅和狗哥、鄭家弟兄.所有從涇縣回來的人,都死在寶禪多寺裡。”
瞿老夫人再轉向顯金,“你先去歇了吧,凡事有祖母給你做主。”
顯金緊抿唇,揚起臉來,坦蕩地看向瞿老夫人,“是。”
顯金將三千兩銀票齊齊整整地放到瞿老夫人跟前。
“五爺爺行事縝密、滴水不漏,要想揭開他的麵罩,必定要使連環招,一環套一環逼他失言自爆。”
顯金疑惑蹙眉,“是啊,這個理由還不足夠嗎?”
瞿老夫人聲音緊繃,“.根本沒有什麼蟾宮折桂的白玉鎮紙是嗎?”
若不是有這個前情提要,她也不可能下定決心給陳老五設個非死即殘的絕局。
瞿老夫人看著她,莫名有些心驚,雙腳套上足衣後,將腿放在腳踏上,避開了顯金的目光,輕聲道,“說一說吧,究竟為何一定要老五死。”
可,現在是陳老五先要他們的命誒!
命!
生命太他媽可貴啊!
瞿二嬸彎下腰低聲道,“是霍小娘。”
職場上的爭鬥,不過是權利和金錢,玩一玩就行了。
瞿老夫人蹙眉,“你是說,周二狗和鄭大的腿傷,不是意外?”
瞿老夫人仔細看了看顯金的臉,眼睛長而大,眼皮是含蓄而纏綿的小開扇似形狀,眼角上挑成功中和眼皮形狀的溫柔,挺且直的鼻梁配上略微上翹的嘴.
她和她娘一樣,很美。
隔了良久,瞿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二娘,讓人去抄了老五的院子,再分開審老五妻室和他那個鐘愛的小妾.叫.”
顯金沒有遲疑地蹲下身,接過瞿二嬸手裡的方巾,輕柔地幫瞿老夫人擦腳。
“但,你決意要他的命,最重要的原因,不過是他想叫你死。”
“你隻是想將我誆去真正看看海四把績溪作坊糟蹋成什麼樣子了,是嗎?”瞿老夫人再問。
顯金繼續點頭。
瞿二嬸恍然大悟:這個家,大概隻有瞿老夫人能聽懂這種暗語她聽了那句話,隻會大大讚歎金姐兒貼心又好用.
瞿老夫人趕忙抬頭,急聲吩咐,“趕緊把芒兒叫到家裡來!”
瞿二嬸不解其意。
瞿老夫人低聲道,“這樣的人,如若不能拴在陳家那就隻能往死裡打壓了…”
今天隨意更一章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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