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軟肋玩弄於股掌之間,再以此要挾他,把玩他,待時機成熟時一並除掉他…
身體一輕,便沒想到被這個瘦削的少年的長臂一勾抱在懷裡。
祈金蒔馬上抬頭,眼神對焦在炙熱的海洋中。
“你…”她沒繼續說。
說多、錯多,步步錯。
那微微蓄著的笑意濃了,在嘴邊掛起一個小弧度。
她木訥了一下,竟也學會了同款笑容。
因為不得不說,腰肢下堅挺的手臂強有力地貼著她的脊椎骨。
而她隱約可以聽到厚實的胸膛傳來的心跳…
感覺到胸口的觸碰,梵玖言低下頭,墨藍色的發絲低垂,看著放在心臟處小巧的手。
“我想聽聽您的心跳聲。”
梵玖言抱著她走進自己的房間。
雖然比大廳小不了多少,可是這裡除了日複一日的噩夢,便隻有獨自舔舐傷口的自己。
第一次,自己和這個房間,竟然對她伸出了懷抱。
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梵玖言墨藍色的眸子閃爍著猜不透的光影。
“大人,您給我三天時間可以嗎?我是真心想成為您的依靠。”
祈金蒔安靜得躺在蠶絲被上,她依然執著。
“好。”他垂眸淺笑,應允了。
不過當女孩的手臂纏過自己的脖子。
他還是頓了頓,臉頰輕蹭了一下已然沒有手環的空蕩蕩的手腕。
“我平常很忙…”他低聲道。
“也就是我要爭取和大人在一起的時間,”
她馬上啟唇,下頜輕輕靠在他的頭頂,手臂環地愈發緊了幾分。
“和…玖言。”
梵玖言微閉上眼睛,他坐在床沿,修長的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屋裡的光線暗了、差了。
他長靴上的環環盤扣、光滑的白色外套以及黑色襯衫的紐扣,都卷入了這番氛圍,繼而隱匿…
手指滑下撫向他敞開的領口,輕觸這凸起的精致鎖骨,好像還有隱約精煉的線條在…
手腕被微握,輕輕攬過,祈金蒔的膝上一沉。
他已經躺了過來,白皙的手背搭在眼上。
“讓我躺會兒吧。”他的喉結微動,滿滿疲憊的語調,“一會兒就好。”
“…好。”她應道。
逐漸黑沉下來的光線,讓他露出的手腕隱隱紅色的血管,是那樣紅。
像是在這密不透風的空間裡,點了一盞紅色的照燈。
“多希望,沒有噩夢。”
他好像在自言自語,不過還是一字不差地讓祈金蒔聽到了。
“不會的。乖…”她溫暖的手掌撫著他額前碎發,安慰著。
他此刻沒有殺戮的氣息,沒有血腥,更沒有一絲殘忍,但…更難對付了。
梵玖言的呼吸均勻著,他在想,自己或許需要一個人陪著。
像這樣般,能把自己的頭枕在她的膝,並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嗬護著…
可是夢境又接踵而至了,又近了。
那個、那個少年,他銀色的長發迎著斑駁的血跡破霧走來。
骨節分明的手持著銀製的槍支,臉戴半邊銀質麵具,暗綠色的眼眸冰冷而又難以揣摩著…
被他射殺過的屍體像是丟垃圾般丟地各處都是。
他們露著獠牙,死相極其殘忍…還有的奄奄一息著…
胸口的血泂泂流落出來,伸出手在試圖抓撓著…
“救我們,首領…”
“我…不想死…玖言大人…”
“救…”
一枚子彈,劃出的弧線和煙絲,帶來一聲聲穿膛的聲響,為一地紅色粘稠的血液上演了最動聽的詠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