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見鬼似的看著高滿堂,一聽高滿堂提起和信,唐元就知道,這事出岔子了。
和信確實給了醫藥費,那錢他也的確私吞了。
但誰能告訴他,明明是六千塊,怎麼就一下子變成了六萬塊?
忽然唐元就有些理解盧小鳳的感受了,這事他該找誰說理?
“和信是誰?”想了想,唐元就問道。
唐元暫時沒辦法分清楚究竟是被和信坑了還是被高滿堂坑了,但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錢他已經交給了喬小喬,總不能從自身口袋裡往外掏錢。
所以不管是六千塊也好,六萬塊也罷,統統否認就算完事……當然,秋後算賬在所難免,事後唐元必當要找和信問個清楚,看看到底是誰在坑他。
“你敢說你不認識和信?”高滿堂怒不可遏。
“所以和信到底是誰?”唐元一臉的迷糊,表示毫無印象。
高滿堂目瞪口呆,直覺告訴他,唐元是在演戲,然而不知是不是唐元天生就是個戲精的緣故,渾然天成,完全看不出破綻。
“唐元,你彆以為這樣就能公然賴賬,隻要我叫來和信對質,真相不言自明。”高滿堂盯著唐元的眼神陰鬱到了極點。
“正好我也是這樣想的,那就麻煩高部長,叫那什麼和信叫來,我們當麵對質,倒是要看看,是誰在汙我唐元的清白。”唐元上下跳腳,看上去甚至有著幾分,氣急敗壞的意味。
這自然還是在演戲,隻是唐元入戲更深了。
唐元在賭,賭高滿堂能否叫來和信,倘若和信真的被叫了過來,自然就是他輸了。
這是五五開的概率,唐元賭的就是剩下的一半概率,一旦高滿堂叫不來和信,這個虧,高滿堂不吃也得吃。
似乎是沒有料到,唐元竟是這樣難纏的緣故,高滿堂整個人都是氣的有點迷糊了。
如果和信是那麼好叫來的,他早就叫和信一起過來了,那樣的話,直接打唐元的臉再痛快不過。
問題是他根本沒辦法叫來和信,這就很難受。
忽地高滿堂就是意識到,這筆賬肯定要變成爛賬了,唐元整個就一個沒有底線的無賴……話說回來,誰會想到,這家夥還隻是一個高二的學生呢,油膩的令人發指,縱使他這樣的老油條,也都完全不是對手!
高滿堂之所以會選擇今天這場合來要債,是有過周全考慮的,輕易就能給唐元更大的壓力,讓唐元自亂陣腳。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太殘酷,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麼回事。
“高部長,你要是叫不來那什麼和信,我就不答應了。”
將高滿堂的反應看在眼裡,唐元就知道他賭對了,自是不會錯過機會,趁機就是發難,打高滿堂一個措手不及再說。
“唐元,你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高滿堂氣的鼻孔都快要冒出白氣了。
“高部長,我想你是弄錯了,現在不是你在質問我,而是我在質問你,若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今日之事,斷然沒可能輕易罷休!”唐元義憤填膺,精心上演什麼叫倒打一耙。
氣急攻心之下,高滿堂差點沒閉氣過去,他不敢置信的瞪著唐元,眼珠子都是快要從眼眶裡瞪出來。
分明是唐元在強詞奪理,混淆概念,居然沒辦法反駁,高滿堂當場就坐蠟了,渾身上下顫抖個不停,那是氣的不輕的表現。
“各位部長,你們也看到了,我唐元雖然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清白也不是隨便就可玷汙的,高部長要是不向我道歉,我一萬個不服!”唐元發出怒吼。
“唐元,高部長也就是誤會了而已。區區小事,沒必要鬨的太難堪。”李紅袖適時說道。
但除了李紅袖之外,再無一人為唐元說話,包括陳政言在內,每個人都是冷眼旁觀。
唐元的這出戲固然不錯,但在場誰人不是老油條,對與錯從來不重要,利與弊才是他們考慮的問題。
這事既然和他們毫無關係,自然就不可能發出意見。
厲澤就有些遺憾,但凡高滿堂能叫來和信的話,他必當狠狠的落井下石,踩著唐元的腦袋打臉。
最大的問題就是高滿堂太不爭氣了,一件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情,硬生生就被搞的很複雜,這讓他即使有心為高滿堂出頭,也是找不到理由。
袁龍有著差不多的心理,隻恨高滿堂手段不夠,竟是連一個高中生都應付不了,換成是他的話……這樣一想,袁龍忽然就有些難受,因為他在唐元手上,吃的虧不止一次了。
“李部長,你這話我聽著很不高興,小人物也是有尊嚴的。”唐元一臉的不高興。
“算了。”李紅袖再勸。
“好吧,這個麵子我給了。”唐元無奈的很。
高滿堂目瞪口呆,他剛才隻是懷疑唐元是個戲精而已,現在不再是懷疑,而是肯定,唐元就是一個戲精。
不隻是唐元,李紅袖也是。
二者一唱一和,還能再假一點嗎?
高滿堂既是憋屈又是惱火,偏生毫無辦法,而且在唐元說了給李紅袖麵子後,他若是再說什麼,就是不識好歹。
可是事態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若不是記得很清楚,他是要要債的,高滿堂簡直要認為,他其實才是被要債的對象。要說不服,他才是真的有一萬個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