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大魔王!
沙發太小太擠,睡著並不舒服,唐元把碗筷送回廚房後,過去小心把楚鹿月抱起,送回臥室床上。
站在床頭,看著沉睡中的楚鹿月發了會呆,唐元旋即走出臥室,輕手將房門關上。
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仿佛身體內部那被禁錮的猛獸猛然間衝出一般,唐元周身氣息陡變,看著近乎有種百無禁忌的感覺。
……
深夜的街頭,行人已然極少。
偶爾一兩輛車子疾馳而過,輪胎摩擦地麵,發出一陣陣刺耳的聲響。
然而在另一些,普羅大眾視線之外的地方,屬於他們的夜生活,在這個時間點,方才剛剛開始。
千鹿會所。
這是一家號稱長嶺市最為頂級的會所,往昔出入千鹿會所之人,非富即貴。
今晚的千鹿會所,有著罕見的熱鬨,一輛接著一輛的豪車魚貫駛入,站在那會所門口處迎接貴賓的青年男子,麵色紅潤有光澤,意氣風發。
“吱呀!”
一輛紅色跑車疾馳而來,猛的一個刹車甩尾,穩穩當當在千鹿會所大門前停下。
車門隨之打開,一身紅色西裝,看上去就騷包的不像話的男子施施然下車,下車後,騷包男子加快腳步繞到副駕駛位置,趕緊的將車門給拉開。
車門拉開的瞬間,露出一張精致的麵龐,看著那張臉,騷包男下意識咧嘴笑了起來,拘謹又諂媚。
然而這一切那女子視而不見,提著裙擺徑自下車來,抬頭看一眼千鹿會所四個大字,女子開口問道“就這?”
“是不是看起來很普通?”騷包男嘿嘿笑著,“沒錯,這裡確實很普通。不過來都來了,玩玩也行。”
“來過?”秀眉輕挑,女子問道。
“沒有,我可是正經人!”騷包男斷然否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當著女子的麵承認來過這種地方。
“為什麼不承認?難道這地方不正經?”女子淡淡說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肯定沒來過!”騷包男把腦袋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極力開脫。
不然萬一被女子誤會了的話,就不太好處理。
雖然以女子的態度看來,誤會或者不誤會,實際上沒有任何的區彆。
“傅前輩,張前輩!”
英氣風發的男子見狀大步上前來,畢恭畢敬打著招呼。
“小宗啊,是你嗎?”張靈誌回頭看去,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
“小宗?”
聞聲宗泰嘴角一陣抽搐,無可奈何的說道“張前輩,其實我有名字的。”
“我知道,你叫小宗!”張靈誌笑眯眯的說道。
張靈誌才不會理會對方叫什麼名字,叫一聲小宗怎麼了?
“是,我叫小宗。”宗泰哭笑不得的很。
傅瓔則仿佛根本沒看到宗泰似的,自顧自往裡邊走,張靈誌隻能大步跟上,邊走邊說道“小宗啊,你這裡正規嗎?我沒彆的意思,就是呢,我不喜歡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你懂我的意思嗎?”
“張前輩儘管放心,這裡百分百正規!”拍著胸脯,宗泰信誓旦旦的說道,他見張靈誌眼神狐疑,簡直恨不能舉起右手發個毒誓。
“宗家近些年就跟被詛咒了一樣,越來越不像話,倒是這個宗泰勉強算是有點意思,不過也就小意思而已,不值一提。”附在傅瓔耳邊,張靈誌笑眯眯的說道。
“你剛說了,你沒來過。”傅瓔麵無表情的說道。
“沒錯啊,我是沒來過。”張靈誌用力點著頭,“正因為沒來過,所以我特意去打聽了一番這裡的情況,宗泰那家夥的話你也聽到了,這裡絕對正規。但凡有一丁點不正規的話,我保證擰下他的腦袋當球踢。”
傅瓔始終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她對這種事沒有任何的興趣,但今晚這場聚會的發起人不是宗泰,而是宗家家主宗元。
宗家近些年雖誠如張靈誌所言,有如被詛咒般江河日下,但再怎麼江河日下,瘦死的駱駝終究比馬大,麵子還是要給的。
因此傅瓔來了,僅僅是給個麵子而已。
相比較於傅瓔而言,張靈誌興致盎然,甚至在出門的兩個小時前就開始打扮,衣服都是換了一套又一套,但換來換來,萬變不離其中,鐘愛一抹紅。
傅瓔有些羞恥於與張靈誌一起出門,也是不知這家夥的審美為何這樣的奇葩。
在這一點上,唐元就做的挺好!
“好端端的,我怎麼會想起那個可惡的家夥!”暗自咬了咬貝齒,傅瓔好笑的甩了甩腦袋。
千鹿會所熱鬨之極,甫一進門,傅瓔和張靈誌就被包圍了,傅瓔對這事毫無興趣,從侍從手裡拿過一杯雞尾酒,慢悠悠轉了一圈,便是找了一個角落坐下。
張靈誌很明顯無比適應這種場合,簡直如魚得水,好不快活,大笑幾聲,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後,便是開始了他的表演。
傅瓔一樣視而不見,目光掃視全場,見沒有幾張熟麵孔,就更是興致索然。
直到在那門口處,一道身影被宗泰迎送進來,方才是讓傅瓔抬起了眼皮子,略微生出了點興趣。
“和信!”
一襲道袍的青年男子溫和儒雅,頗為與眾不同。
但和信眼底透著一股茫然,似乎是第一次來這種場所,難以適從,格格不入。
對此傅瓔不由莞爾,覺得有意思極了。
和信看上去一臉的拘謹和不安,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比較合適,一個人站著好一會,終於被侍從發現,領著找了個位置坐下。
落座後,和信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臉色終於變得好看了些,旋即有如老僧入定似的,雙眸微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