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寒山信手將一次性水杯丟進垃圾桶,不慌不忙的說道。
“不急?”厲澤一聲冷笑,“莫非你沒收到消息,許幻死了?”
“許幻?死了?”
閻寒山愣住,片刻後,眼神和臉色都是陡變。
他的確不知此事,好端端的,許幻怎麼就死了呢?
“誰殺的?”想了想,閻寒山問道。
“除了唐元還能有誰!”厲澤冷哼了一聲,若非殺人者是唐元的話,他根本不會和閻寒山提起此事。
“怎麼會!”
聞聲,閻寒山倒吸一口冷氣,嘴角抽搐個不停。
“不然呢?”厲澤不耐煩的反問了一句,末了看閻寒山反應不對,不免譏誚道“怎麼著,怕了?”
“你呢?不怕?”閻寒山輕聲苦笑,低喃道“難怪……我總算是明白了……”
“明白什麼?”厲澤就更是不耐煩了。
閻寒山卻是並沒有回答厲澤的問題,他喉嚨乾澀的厲害,就又是去拿了個一次性水杯,站在飲水機旁,一連喝了四五杯水,緊繃的情緒方才稍微緩解。
厲澤眼皮子跳的厲害,忍無可忍,不知怎麼回事,閻寒山整個人看上去不正常的很,似乎是被嚇破了膽子似的。
“閻寒山,你就這點膽子嗎?”厲澤不悅之極。
“實不相瞞,我的膽子一向就不大!”閻寒山自嘲了一句,轉身往厲澤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說道,“有人給了我一條活路,我原本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現在看來,我隻有這條路可走了。”
說著話,閻寒山就是走到了厲澤的麵前,繼而有如魔怔一般,定定的盯著厲澤,眼神閃爍個不停。
他似乎是在猶豫什麼,但終究是下定了決心。
就在做出決定的那一霎,閻寒山的眼神陡然一片堅定,眼底深處,閃爍過一片犀利的冷光。
“你要做什麼?”
厲澤心中微亂,下意識想要站起身,他從閻寒山的眼中感受到了極大的惡意,雖然並無證據,但眼神不會騙人。
尤其是在閻寒山心緒不定的情況下,閻寒山眼中所流露出來的,無疑是他最為真實的心境寫照。
厲澤不清楚為何閻寒山會對他有惡意,想問卻沒辦法說出口,但他知道情況不對,有失控的趨勢,要逃離。
然而厲澤方才動身,閻寒山就是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一按,就是將厲澤給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我是厲家的人,我的老師是陳政言!”
厲澤更慌也更亂了,自報家門,要讓閻寒山投鼠忌器。
“我知道,我統統都知道!”
閻寒山一根手指比在嘴前,示意厲澤噤聲。
“你現在不需要說話,聽我說知道嗎?當然,你要是不想聽,我現在就擰斷你的脖子,也不是不行!”
“你!”
厲澤臉色慘變。
“我剛說的那人是李紅袖,她今天去見了我,告知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一開始我真心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甚至在她將我釋放之後,我都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閻寒山憋著口氣,他的神色看上去古怪之極。
“但鬼使神差的,我居然跑到了你這裡來,我不清楚為何我會這樣做,或許我是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許幻死了,你不該告訴我的。”
聽到這裡,厲澤很想讓閻寒山閉嘴,但在發現閻寒山的情緒趨於崩潰的邊緣之後,就又當機立斷的忍住沒開口。
不然的話,他毫不懷疑,閻寒山會立馬擰斷他的脖子。
“許幻死就死了,和我有一毛錢關係嗎?為什麼你又要告訴我,是唐元殺的呢?”
閻寒山重重歎息,仿佛一頭陷入了窮途末路的困獸似的,說著話,他直勾勾的看著厲澤,“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呢?除了殺了你,我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
“隻因,我若是不擰斷你的脖子,唐元下一秒就會跑來擰斷我的脖子!”
話音落,閻寒山倒吸一口冷氣,那張臉看上去猙獰不比,顯露出深深的惡意。
“我已經沒辦法了,畢竟,我隻是想活著而已……當初你就不該找我,你若不找我,我也不會把唐元給得罪,說到底,會有今晚的下場,純粹是你咎由自取!”
“我剛說了,我是厲家的人,唐元豈敢動我?我是陳政言的學生,唐元豈敢不敬我?”厲澤在狂吼,到底是忍不住了。
“那麼我了?平白無故成為你和唐元這場較量的犧牲品?憑什麼?告訴我?憑什麼?”
閻寒山也是在嘶吼,一伸手就是掐住了厲澤的脖子,將厲澤從沙發上提了起來,他的臉色一片鐵青,“是不是你接著想告訴我,既然我失去了利用價值,死了也活該?你這種人,從來就隻會為自己考慮,你甚至連後路都已想好,但你為何不想想我。”
“你放手!”
厲澤在咆哮,“五百萬你可以拿走,我們之間的事,就當沒發生過……現在住手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
閻寒山神色一陣恍惚,掐著厲澤脖子的手驟然用力,陰森森的說道,“隻有你死了,才來得及,對不住了,你必須要死,隻有如此,我才有活命的機會!”
“不!”厲澤目赤欲裂。
但無論厲澤說什麼都是來不及了,“哢嚓”一聲,頸骨的碎裂聲響,傳入厲澤的耳中,厲澤大口喘氣,卻是隻有進的氣而沒了出的氣。繼而脖子一歪,就此斃命。
閻寒山信手丟下厲澤的屍體,煩躁不安的在房間內走了幾圈,旋即有如喪家之犬一般,往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