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瘋子居然不發瘋了?”張靈誌又是嘟囔了一聲。
儘管並不清楚,武易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既然武易表現的如此心平氣和,便是不難得知,武易似乎是不再打算找唐元的麻煩。
一手由厲子茵親手主導的大戲,隨著兩瓶劣質白酒,灰飛煙滅,厲子茵一敗塗地。
厲子茵的那點小心思不難猜到,不外乎是老一套的把戲,拉攏一邊,打壓一邊,可顯然厲子茵怎樣都不會想到,到最後,她兩邊都不討好。
“嘿嘿……”
張靈誌笑個不停,就覺得,這五百萬實在是太值了,絕對是他有史以來,最為劃算的一筆投資。
……
酒店房間中,厲子茵將腦袋埋在雙腿之間,良久方才是抬起來。
“厲爺爺,麻煩幫我買明天回京城的機票。”厲子茵輕語道。
“你真想好了?”厲行川凝聲問道。
“想好了。”厲子茵緩緩點頭。
厲子茵很清楚,一旦回到京城,她會麵臨什麼,但她再無留在長嶺市的理由,隻能回去。
某個刹那,厲子茵極其懷疑她被武易耍了,然而並沒有證據。
何況這出戲是她一手主導,哪怕真被武易耍了,也是自食其果罷了,怨不得任何人。
但即便不怨,厲子茵也是萬萬想不通,為何會發展到這樣的一步。
一直以來,厲子茵都是覺得,她聰明機敏,可是回想起來,自來到長嶺市之後,每一步都是走錯,基本上是被耍的團團轉,終歸隻是,自作聰明而已!
“或許你可以去見見武易。”厲行川建議道。
這事很奇怪,甚至就是離譜。
但厲行川不認為沒有回旋的餘地,隻要厲子茵願意放下身段,未必不能挽回。
“去見武易?”厲子茵自嘲輕笑了一聲,“有必要嗎?不過是送上門求羞辱而已,到底是我高估了自己。”
厲行川重重歎息。
對厲子茵,他是打從心底憐愛,因此才會放縱厲子茵的任性妄為,倘若早知會變成這樣,當初就該及早阻止,隻是到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這是厲家的掌上明珠,但那是從前……此次返京,厲子茵勢必將承受無數的詰責和怒火,不隻是厲家的怒火,更有武家的怒火。
說到底,厲子茵隻是一枚用來討好武家的籌碼,當這枚籌碼意圖跳出棋盤,攪亂棋局,自然兩方都是不能忍受。
一旦武家那邊發難,厲子茵將會被厲家無情拋棄,被狠狠踢開,將失去所有。
厲行川情知厲子茵未必不清楚這些,但錯誤已經造成,且根本沒有回避的餘地,便是隻能去麵對。
“子茵,你不必過多擔心,我會儘力居中斡旋。”想了想,厲行川沉聲說道。
“不,厲爺爺你什麼都不必做。”厲子茵搖頭,“我要是想的不夠明白,我就不會去招惹唐元,一無所有也無關緊要不是嗎?僅僅是失去了利用價值而已,往後若能平靜度日,也算是不錯。”
厲行川一聲苦笑,心想往後厲子茵哪怕想要平靜,恐怕也是奢望,但這話萬萬不能說,隻能讓厲子茵自身慢慢去體會。
一時間,厲行川也是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他起身去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厲子茵,而後走出了房間。
聽著漸漸消失的腳步聲,厲子茵豁然抬起頭來,直至這時候,那張顯得倔強的臉上,才是有著兩滴清淚,緩緩滑落。
個中苦楚,厲子茵如何會不知?
她說的那些話,是在安慰厲行川,實則也是在安慰自己。
隻有當厲行川轉過身去,她才能放縱的哭出聲來。
“厲子茵,你後悔嗎?”厲子茵這樣問道。
……
“不,我不後悔!”厲子茵回答道。
……
這裡是一家健身房。
略有些偏僻的角落裡,青年男子揮汗如雨。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青年男子這才是停止力量訓練,信手抓過毛巾,隨意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頭也不回的問道“杜明巍,你又有什麼事?”
“武易和唐元和解了。”杜明巍一臉怪異的說道。
“和解?”
雙眉猛的皺緊,華英旗差點以為聽錯了。
“到這一步,華兄你的算計,全部落空。”就聽杜明巍又是說道。
“你是專門來嘲笑我的?”凝視向杜明巍,華英旗的眼神不善到了極點。
“不!”
杜明巍搖了搖頭,緩聲說道,“我想說的是,隻有自己人才靠得住。殺人這種事,哪怕有人在一旁遞刀子,也永遠靠不住,唯有從一開始,將那把刀拿到手上,才最是穩妥。不然的話,遞刀子隨時可能變成捅刀子。”
“閉嘴!”
華英旗勃然大怒,杜明巍這一番話,挑撥離間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不隻是挑撥他和唐元的矛盾,亦是在離間他和武易之間的關係。
“華兄莫非認為我說錯了不成?”杜明巍冷幽幽的說道。
“即便你對了又怎樣?”華英旗一聲冷笑,說來說去,杜明巍居然打算教他做事,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你以為,武瘋子這個名號是怎麼來的?”轉而,華英旗冷聲問道。
杜明巍不由愣住,他從未細想過這個問題,又是疑惑,華英旗說起這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