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官職的主要職責是掌修國史,掌修實錄、記載皇帝言行、進講經史,以及草擬有關典禮的文稿。
彆看這個職位不高,也無關國計民生,但要是想往上爬當大官,那麼這段經曆就可以打下堅實的基礎。
所以,接下來可以從朱棣對於謙的安排中猜測於謙未來的仕途如何。
“金尚書作為此次科舉的主考官,於廷益怎麼說也是你的門生,若陛下故意冷落他,甚至把他發配出京師。”
“那麼金尚書是否會拉他一把?”
楊軒笑著問道。
“這就不勞侯爺費心了。”金純淡淡說道。
於謙若真的被發配出京師,主要責任也是在楊軒身上。
若不是他拉著於謙喝酒,於謙也不可能觸怒陛下。
當然,他也不想看著這麼一個可造之材被浪費掉。
等於謙在外麵曆練個幾年,他就會想辦法把他調回京師。
聽著金純的話,觀察著他的表情,楊軒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
如此,他倒也不用再費心了。
有金純還有鐵鉉在,起碼不會走上歪路。
加上還有自己兜底,問題不大。
楊軒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彆人學不來。
和金純分開,楊軒便徑直來到了禦書房。
剛剛搞的朱棣差點下不來台,他得趕緊安撫一下。
“哼,你還有臉來,剛剛當著那麼多新科進士的麵,我差點下不來台。”
“這都是你乾的好事!”朱棣看到楊軒進來,輕哼一聲。
“你多大點事兒嘛,你看你,還生氣了!”楊軒說道。
“我不該生氣嗎?”聽到楊軒的話,朱棣更生氣了。
“我的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楊軒趕緊投降。
“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就是想問問你,對於於謙,你打算怎麼安排?”
他又問。
“讓他隨軍出征!”
“他不是說朕好大喜功,勞民傷財嘛,那朕這次就讓他看看,朕為什麼要打仗。”
朱棣立馬就作出了安排,顯然是在剛剛楊軒來之前,他就已經考慮好了。
他也不是聽不進去意見,但於謙說那些話,顯然是書生之見。
考慮到於謙是個可造之材,又從小在南方長大,朱棣這次就是想帶著他,讓他看看,他以前從未看過的。
“這樣安排,也不錯。”
楊軒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
隨後,就出征事宜,跟朱棣說了起來。
……
殿試已經結束,距離大軍出征也沒有多久了。
五十萬大軍已經集結在了京師,糧草輜重等後勤物資,也早已籌備齊全。
萬事俱備,隻待朱棣一聲令下,五十萬大軍就可出征。
這天,天氣晴朗,溫度適宜,朱棣打算檢閱軍隊,然後順勢出征。
文武百官全都來到了城外,看著排列整齊,滿眼殺氣的明軍將士,心中也是忍不住升起一股豪氣。
朱棣騎著戰馬,從將士們的麵前走過。
將士們全神貫注,目光跟隨朱棣移動,他們要把這道身影刻在自己的腦海中。
他們都知道,又要跟著皇帝去打韃子了。
沒有人害怕,反而心中充滿激動。
遠處楊軒看著這一幕,麵容嚴肅。
朱棣這個皇帝之所以當得這麼穩,是因為大明的軍心在他身上。
而在三千營的後勤隊伍中,有一個細皮嫩肉的士卒,穿著皮甲,靜靜的看著這肅殺的明軍。
他的心中很不平靜。
就在這時,前方的明軍齊聲吼了起來。
“大明萬年!”
“陛下萬歲!”
年輕士卒也跟著吼了起來,因為他身邊的人也都跟著吼了起來。
一直吼了好幾遍才結束。
他很想問問旁邊的人,這樣吼不累嗎?
但看到他們滿臉漲紅,也就壓下了心中的想法。
決定再多看看。
這個細皮嫩肉的年輕士卒正是於謙。
他酒醒之後,就被朱棣給安排到了三千營養馬。
他從其他人的口中知道了他乾了什麼事,所以對於朱棣的這個安排,他沒有什麼意見。
畢竟他乾的事兒,換個人可能就被皇帝給砍了。
而且他的狀元也還在,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是這一屆科舉的狀元。
他不明白皇帝為什麼這麼做。
按理說,他在皇帝麵前大放厥詞,斥責皇帝,好大喜功,勞民傷財,就算沒有被砍了,這狀元也不該繼續在他身上。
到底是為什麼?他想不明白。
……
大軍終於開始出征了,隊伍綿長,一眼望不到頭。
大軍出居庸關,宣府,開始北上。
剛剛開春,草原上的氣溫並不高,夜晚接近零度。
不過由於準備充足,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楊軒躺在運糧車上,翹著二郎腿,一隻手臂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拿著裝著酒的水囊,小口抿著。
好不愜意。
若非這是去打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楊軒是出來旅遊的呢!
隊伍兩邊,青草已經開始發芽,使空氣清新。
望眼望去,綠意盎然,令人的心情也愉悅。
現在大軍還處於漠南,水草豐盛。
等再走些日子,周圍的環境就開始變得荒涼,到處都是戈壁。
於謙是第一次來草原,和大多第一次來草原的人一樣,處處充滿好奇。
可看的多了,也就覺得沒什麼意思。
“侯爺,我們就這麼一直行軍嗎?”
“什麼時候才能遇到敵軍?”
於謙騎著一匹馬,跟在楊軒的身邊。
看到其手中的酒,下意識吞起口水。
他也想喝。
“急什麼,這還早的很呢!”
楊軒眼皮抬也不抬,隨口回答。
這個問題,於謙已經問了好幾次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這樣。
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啊!
“行軍打仗,行軍在前,打仗在後,現在咱們還在行軍階段。”
“等找到敵軍主力之後,再一決勝負。”
楊軒緩緩開口。
“那若是找不到敵軍主力呢?”
於謙問。
“那就白跑一趟唄!”
於謙與其一滯,五十萬大軍出征,白跑一趟的話,回去怎麼麵對百姓?
“這就是打仗,是不是跟你以往所了解到的不一樣?”楊軒又問。
“嗯,確實不一樣!”於謙沒有否認。
他以前對戰爭的了解,基本上都是通過書本,或詩詞歌賦。
經曆後才發現,這並沒有詩人寫的那麼浪漫。
反而充滿了枯燥、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