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身體,本來就不能喝酒。”
“現在,連床都下不了了。”
說著,於謙歎了口氣,將碗中的酒,一飲而儘。
他已經跟鐵鉉正式確定了師生關係。
一般來說,他們這些新科進士,是當屆主考官的門生。
而他們這一屆的主考官是金純,鐵鉉隻是副手。
於謙,不僅僅是金純的門生,還是鐵鉉的學生。
“鐵鉉啊,他那是積勞成疾,他在外麵奔波了好些年,就算是在京城,也不閒著。”
“他那病啊,就是累出來的。”
楊軒也是跟著歎了口氣。
鐵鉉的操守,品德,他很敬佩。
一心為國為民,就是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
之前要不是朱棣下旨強製讓他休養,恐怕楊軒早就給鐵鉉當治喪大臣了。
不過他在北方推行完新政後,舊病就複發了,這幾年一直在吃藥,但就是不見好轉。
朱棣對鐵鉉的身體也很關心,派了禦醫專門跟在鐵鉉身邊,照顧他的身體。
現在,朝堂上,還沒有可以接替鐵鉉的人,所以他還不能死。
“明天我就去看看他!”
楊軒又道。
他與鐵鉉的關係不錯,二人還合作過。
二人又喝了一會兒,直到於謙酩酊大醉才結束。
“又菜又愛玩兒!”楊軒看著已經趴下的於謙搖搖頭。
然後讓管家安排人將於謙送了回去。
……
夜。
一輪殘月掛在天上,稀疏的星光點綴著夜空。
楊軒在院子裡站立良久,長長吐出一口氣。
“歲月不饒人啊!”
徐輝祖,鐵鉉的身體都不行了,和他同一個時代的人正在陸續離開。
剩下的人,也堅持了不了多少年。
未來,注定是一人獨行。
…
次日,楊軒帶著禮物,去看了鐵鉉。
陪著他說了很多,回憶往昔。
隨後,他私底下問了問禦醫,才知道,鐵鉉的情況,比於謙說的還要嚴重。
這麼多年的勞累,已經掏空了他的身體。
現在,就是多活一天是一天。
“儘全力醫治,我保你無恙。”
楊軒對禦醫做出承諾。
老朱家的人都有一個毛病,治不好病就砍醫生。
醫鬨太嚴重了。
以至於禦醫成了一個高危職業。
對於楊軒的承諾,禦醫自然是相信的。
這方麵,楊軒並沒有撒過謊。
人命關天的事啊!
最後,楊軒又進去跟鐵鉉說了會兒話,就告辭離開。
……
轉眼,開春了。
萬物複蘇,冰封的河流也已解凍。
鄭和,也要開始第六次下西洋了。
跟以前一樣,還是從劉家港出發。
下西洋所需要的貨物等,也早就已經籌備好了,並且在劉家港開始裝船。
等鄭和到了劉家港,正好可以直接出發。
這一次,楊軒並沒有把鄭和送到劉家港。
鄭和會乘船順著運河南下,然後直接去劉家港。
京城外,碼頭上。
楊軒目送鄭和登上船隻。
“保重!”
“侯爺也保重!”
鄭和回禮。
很快,船便動了起來。
速度也越來越快,慢慢的,就消失在了楊軒的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