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輕輕抬起手,為其擦拭淚水。
“師妹,發生什麼事了?”
“你怎麼哭了?”
“誰欺負你了?跟師兄說,師兄幫你出氣。”
“師兄…”
“不哭,不哭,啊!”楊軒為小師妹擦乾淨眼淚,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嗯,不哭。”小師妹吸了吸鼻子,點點頭,但是眼眶還是那樣紅。
見此,楊軒也是露出一抹笑意。
但很快,他又朝小師妹的身後看了看。
“現在什麼時辰了?”
“馬上就亥時了!”
“都這麼晚了啊!安慶她們怎麼還不回來?”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不行,我得去看看。”
楊軒剛起身,小師妹就抓住了他。
“師兄。”
楊軒看著小師妹,眼神中帶著不解。
“師兄,他們已經不在了。”小師妹搖搖頭,哽咽著說道。
“師妹,你在說什麼胡話?”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以後可不許這麼調皮了。”
“師兄,我沒有騙你,安慶公主她已經走了。”
“你看啊,她現在就在那裡躺著呢!”
小師妹指著安慶的遺體,大聲說道。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師兄變成這個樣子。
而聽到小師妹的話,楊軒隻感覺腦海中有什麼炸響,轟的一聲。
他僵硬著身體,嘴裡呢喃著:“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信!”
他抱著腦袋瘋狂搖晃,隻感覺好像要炸開一樣。
“師兄,師兄,你醒醒好不好?”小師妹緊緊抱住師兄,大聲哭喊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軒似乎恢複了一點。
又等了一會兒,見師兄沒有反應,小師妹這才鬆開。
楊軒沒有再說話,他呆呆的看著安慶的遺體,腳步不受控製的走近。
緊接著,就見他伸出手握住安慶的手。
“安慶,你這手…怎麼這麼涼啊?”
他低下頭哈氣,想要為安慶暖暖。
“師兄,安慶公主已經走了。”小師妹在一旁輕聲說道。
楊軒似乎是沒有聽見,還在為安慶暖手。
見此,小師妹心中很是不會是滋味,她淚流滿麵,用力拉起師兄。
“師兄,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安慶公主她已經走了。”
小師妹聲嘶力竭的大喊,企圖喚醒師兄。
可她卻發現,師兄的雙眸再一次變得空洞,整個人仿佛是失去了靈魂。
“安慶走了,她怎麼走呢?”
“她怎麼能走呢?”
“她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該怎麼辦啊?”
他嘴裡呢喃著,似乎是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他癱坐下來,雙目無神,嘴裡不斷重複著:“她怎麼能走呢?”
“她怎麼能走呢?”
“……”
小師妹抱住自己的師兄,身體顫抖,淚水止不住的流。
徐承宗站在靈堂外麵,看著師叔祖如今的模樣,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
酸澀,難受,悶……
他收回目光,在牆角蹲下,低著頭。
沒一會兒,就見到他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他右手緊握成拳,牙齒在上麵咬出牙印。
師叔祖那麼堅強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從小到大,師叔祖都是他最崇拜的人啊!
可現在,卻脆弱的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這一晚,注定不平靜。
但明天還有賓客前來吊唁,徐承宗必須撐起來。
現在能主持大局的,就他和梁國公了。
吊唁的賓客很多,都已經好幾天了,但還有人在趕來。
而楊軒也還是那樣,時而清醒,時而渾渾噩噩,說著胡話。
小師妹等人看在眼裡,卻沒有一點辦法。
不是沒有嘗試過,是真的沒有辦法。
楊軒之前跟小皇帝要來的禦醫還在金陵,徐承宗專門請來為楊軒看了看,但禦醫也沒辦法,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氣的徐承宗差點就把對方給砍了,好在有小師妹的阻攔,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兩天後一個邋遢老道士出現在了鎮國公府,他的武力值非常恐怖,徐承宗召集數十名家丁都被打倒了。
這樣恐怖的武力值,他隻聽說師叔祖有過。
好在,這個老道士並沒有下殺手。
收拾了徐承宗等人後,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是來看楊軒的。
這個老道士確實是有本事的,他得出的結果是,楊軒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魂兩魄。
如果不是因為楊軒的特殊,他現在根本不可能還活動,應該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
徐承宗和小師妹問了老道士要怎麼做才能讓楊軒恢複過來,後者表示這並非自己所擅長的,推薦他們去找龍虎山天師做法招魂。
交代完,他便離開了鎮國公府。
不過他並沒有離開金陵,而是找了家客棧暫住了下來。
晚上吃了兩隻烤鴨,躺在床上,發出嘖嘖的聲音。
“好一個癡情種啊!”
“老道我是不能理解。”
“嘖嘖嘖!”
“休息休息,明兒就走!”
“這天下還是很有趣的,再多看看。”
……
過了這麼久,安慶薨逝的消息才終於到京師。
這個時代信息傳遞的效率就是這樣。
小皇帝收到鎮國公府的報喪信息,沉默了許久。
那個慈祥的姑太太竟然就這麼走了。
當天,小皇帝就在宮中布置了靈堂,靈位。
帶著母後,皇後,和一眾妃子進行了祭奠,並安排了人進行守靈。
次日朝會的時候,百官就見到小皇帝的腰間綁了一條白帶。
行禮過後,小皇帝當朝下旨派遣欽差前往金陵吊唁祭奠安慶大長公主,直到下葬之後再回來交旨。
緊接著又下詔輟朝三日以示哀悼。
最後又讓胡德祿、胡磊父子跟著欽差一起前往金陵。
整個朝會,就圍繞著安慶大長公主的喪事討論,再沒有說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