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但就算鎮國公斬殺下官，下官在當日朝堂上還是會這麼說。”徐有貞咬著牙，堅持道。
“你這是在挑釁本公，以為本公真不敢殺你。”楊軒的聲音宛如索命的無常，在徐有貞的耳邊回蕩。
緊接著，徐有貞便感受到楊軒手中的太宗佩劍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他連忙又道：“鎮國公的折子下官也看了，下官能明白鎮國公的用意，所以才會在朝堂上提出此番建議。”
“哦？”
“那你說說看，若是不能讓本公滿意，你這顆頭本公可就收下了。”
聽到這話，徐有貞不由鬆了口氣。
隻要給他說話的機會，那就還有希望。
怕就怕鎮國公不聽解釋，直接動手。
徐有貞不敢耽擱，急忙說道：“鎮國公您編寫醫書，是為了天下百姓，但朝中的情況想必那你也清楚。”
“若是朝中諸多大臣知道此事是您做的，必然會橫加阻撓。”
“到時候，鎮國公您的一番心血可就白費了。”
“這天下百姓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求藥無門，隻能等死。”
“但此事若是換做朝廷來做，則不會橫生波瀾，因為這畢竟是一件大功德之事。”
“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他們會推動著將此事落實下去。”
“如此，也能達到鎮國公您造福天下百姓的目的。”
徐有貞的語速很快，吐字也很清晰，就怕楊軒聽不到。
徐有貞能夠感受到，自己此刻的心跳有多快，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接下來就看鎮國公怎麼想了。
若是鎮國公還是不聽，那他就要將命交代在這裡了。
楊軒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他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隻是語氣充滿了譏諷：“你還真是巧言善辯啊，死的都能讓你說成活的。”
聞言，徐有貞心中一沉。
果然，還是不行嗎？
不過他倒也沒有多少沮喪，因為眼前這人可是鎮國公啊！
豈是自己的一番話就可以動搖的。
這一刻，他長出一口氣，開始認命了。
他知道，一旦鎮國公動了殺心的時候，就沒人能救得了他。
與其搖尾乞憐，卑微求活最後被殺死，還不如坦然赴死。
如此，還能在陛下和同僚的心中留下一個好名聲。
“鎮國公，下官無話可說，您若是想動手，儘管動手便是。”
說完，徐有貞便閉上了眼睛。
楊軒看著對方，沉默良久。
這徐有貞的身上，還是有閃光點的。
也是，能做到正三品大員的，豈是簡單貨色。
不出意外，這廝以後也能在史書上留名。
當然，這也並不能否認徐有貞是個喜歡鑽營媚上的小人的事實。
徐有貞等了好大一會兒，好不容易的鼓起的勇氣都快要耗儘了。
他已經開始後悔起自己為什麼裝這麼一下了。
好好認慫不好嗎？
人就是這麼奇怪，那一瞬間的勇氣結束之後，再麵對死亡，就隻剩下恐懼了。
就在徐有貞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楊軒的聲音終於在其耳邊響起，宛如天籟之音。
“本公不殺你！”
楊軒收回了架在徐有貞脖頸上的太宗佩劍，繼續說道：“方才本公仔細思考了你的話，覺得還是有點道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