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太後聽著楊軒的話,冷眼看了後者一眼,同時問了一句話:“鎮國公,你還記得英宗皇帝嗎?”
楊軒臉上的表情一滯。
小皇帝,他怎麼可能忘記。
那是他付出了無數心血,和精力培養出來的帝王,是他從小帶大的啊!
傾注的感情是無法衡量的。
楊軒的表情冷淡下來,淡淡道:“太後,請!”
錢太後收回目光,追隨著朱見深的腳步朝外麵走去。
看著錢太後的背影,楊軒發現自己的心有些亂了。
錢太後和自己說這句話,無非就是在提醒自己,朱見深是小皇帝的兒子。
他如今的所作所為,又是否對得起小皇帝。
可她不知道,她的這句話等於是將楊軒心中的傷口重新撕開,然後又在上麵撒下一大把的鹽。
一旁的於謙也聽到了錢太後的話,作為知道一切的存在,他很清楚錢太後剛才的話對楊軒的傷害有多大。
但在現在的場合下,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給楊軒安慰。
甚至還必須裝出敵視楊軒的樣子。
他真的很想問楊軒一句:“這樣做,值得嗎?”
外人隻看到了他地位尊貴,權勢滔天,卻沒人知道他的內心之中多麼的痛苦。
於謙心中長歎了口氣,然後按照自己此刻的身份定位,冷眼看了楊軒一眼,走下了行刑台。
這時,一陣清風拂來,吹動了楊軒銀白色的發絲,也吹動了他的衣衫。
他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身邊變得空蕩蕩的。
而台下的無數百姓,現在還在看著他,沒有離去。
楊軒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撫疏散百姓。
他再次麵向百姓,清了清嗓子。
“各位鄉親,你們的於大人身上的冤屈已經洗刷了,現在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吧!”
“鎮國公,朝中陷害於大人的奸臣什麼時候能處置?”
“能不能給個準信啊?”
台下有百姓大聲喊著。
“大家請放心,三天,三天之內,老夫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楊軒做出承諾。
“好,我們相信鎮國公!”百姓們說道。
“大家都聽到鎮國公的話了,散了,都散了!”
錦衣衛指揮使這時候發揮了他的作用,一揮手,手下的錦衣衛便開始疏散人群。
錦衣衛在民間凶名赫赫,百姓們看到都害怕,見錦衣衛開始趕人,他們也不敢在原地再多停留。
再說了,他們救於謙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繼續留下,萬一被錦衣衛抓走怎麼辦?
楊軒看著緩緩疏散的人群,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下了行刑台,朝著外麵走去。
而行刑台上,監斬官的屍體還在靜靜躺著,流出來的鮮血已經變成了黑紅色。
錦衣衛指揮使嫌棄的看了一眼,趕緊對著手下人招招手:“趕緊把這玩意兒處理了,放在這裡太膈應人了!”
交代完,錦衣衛指揮使又追著楊軒去了。
…
場外停著一輛豪華馬車,朱見深現在就站在旁邊。
這是楊軒給朱見深準備的馬車。
剛才,朱見深已經扶著錢太後上了馬車,他現在站在外麵是在等於謙。
“於先生,這裡!”他衝著於謙招手。
後者聞言,也是加快步伐,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