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沉默。
黎薑覺得自己來的有些不是時候,開口道:“既然你在這,那我就先走了。”
洛雲忙開口叫住他,“還是你留下吧。”她最後看了眼諸葛長燈,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黎薑歎了一聲,“英良寄世,情字何解啊。”
收回目光,來到諸葛長燈床前,盯看著他臉上那道長疤,“話說你這副模樣都有姑娘喜歡,怎的我這種翩翩公子就沒人理呢?老天待我不公!”
他想著,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張撲滿白粉的大臉來,不禁身子一抖,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默念:“罪過罪過……”
……
天邊一輪彎月映出粼粼波光,一道身影坐在湖邊的大石上,手裡撿起幾顆石子,無聊的把玩。
有人走進,神荀回頭看去,是個熟臉。
洛雲背手執劍,高高梳起的長發襯得她精神煥發,渾身散著冷然,有點巾幗英雄的風采。
與青和的冷不同,洛雲的冷是直逼人心的冷,帶著冷冽的寒風,將人吹得冰冷刺骨。平時不注意,會讓人覺得她存在感低,但一旦注意到她,就會讓人銘記心中。
她似乎從來沒笑過,至少在神荀的記憶力是沒有的。
兩人對視片刻,洛雲道:“我以為有人闖入,特來看看。”
神荀瞧了眼自己的小身板,心想應該不會有人易容成八歲孩童的模樣混進來。
她是心裡有事,找的借口罷了。
下一刻他扔掉石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天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邊說著離開了湖邊,與洛雲擦肩而過。
洛雲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他的話,一直到他離開很遠,也沒有動作,隻站在那裡欣賞湖麵的波光。
夜晚幽靜,沒有蟲鳴,大約是不忍心打擾如此美麗的夜晚,各自回家休息了。
神荀走在回去的小路上,兩旁的樹木投下的陰影蓋住了他的身子,從遠處看就像幽魂一樣,充滿恐怖氣息。
柳雲台和池皓宇經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可怕的畫麵。
原本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池皓宇條件反射的往柳雲台身後躲去,大叫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柳雲台將池皓宇護在身後,往前看去,喝道:“什麼人?出來!”
半響,神荀悠哉悠哉的走出來,淡淡的看著兩人。
池皓宇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道:“是你啊,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覺,在這兒嚇唬人玩呢!”
神荀瞥他一眼,不想搭理,腳步不停的往前走去。
池皓宇被嚇了一跳,心生怒氣,連帶著前幾次受的窩囊氣,更是不憤。
他瞪著眼前這不知好歹的臭小孩,狠話脫口而出,“喂!我說你你沒聽見啊,沒長耳朵嗎?小屁孩年紀不大卻目中無人,你父母沒教過你什麼叫做禮貌待人嗎?真沒家教!”
柳雲台心覺不妙,立刻捂住池皓宇的嘴,歉聲道:“表哥口無遮攔,我代他向你道歉。”
池皓宇拉開他的手,氣道:“表弟你乾嘛跟他賠禮道歉,明明就是他的不對!”
柳雲台:“彆說了!”
池皓宇更是囂張:“你怕他乾嘛,罵就罵了,我就不信他一個小屁孩能把我怎麼樣!”
柳雲台阻攔不住,無語的拉住他,想儘快離開,餘光瞥見神荀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底一驚,下意識道:“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池皓宇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一股強悍的力量掃了出去,背部猛地撞到了樹乾上,當即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