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綿與文子期早已看癡,不由得同時歎道:“好美!”
“吳人何苦怨西施!”柳綿綿搖搖頭:“這樣的尤物生來就是搗毀乾坤的!”
“還好有範蠡,能與她共處清宵,等閒事皆可拋諸腦後。”文子期亦感慨道:“世間男子又有幾人,能真正甘心做到棄功名而伴美人!”
柳綿綿轉頭看著他笑道:“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倒也不少,妹喜、妲己、褒姒等。男權的時代女人不過是棋子與借口而已。幸好西子流芳百世,沒有與禍國殃民者齊名。”
文子期笑道:“你現在活脫脫一個女權主義者,總是義憤填膺的樣子。”
柳綿綿噗嗤一笑,作勢要捶他。
當晚下榻在書香酒店,裝潢猶如店名,古色古香。
白天隻顧著瀏覽山水古跡,飯間沒有胃口,到了晚上才發覺饑腸轆轆。
文子期換上一套純棉運動衣,帶著一身草木黃真絲大擺裙的柳綿綿來到一家當地餐館。古船木的餐桌椅,桌麵油亮,木質暗沉。
文子期點了鏡箱豆腐,醋溜魚片,清炒米莧,番茄蛋湯,主食米飯。
柳綿綿嘗了一口豆腐,讚不絕口。
“跟你在一塊什麼都不用我操心,你總是安排好一切,”柳綿綿往嘴巴裡送一口米飯道:“彆人那的渣男,在我這變成了暖男。可見我魅力非同一般。”
“哼哼~”文子期不服氣道:“主要是你笨笨的,總是迷迷糊糊,三魂七魄差著一竅。”
柳綿綿用筷子作勢敲他腦袋,正嬉笑著,一口西北風味的女聲道:“咦,這不是咱團裡那倆孩子嗎?”
兩人抬頭,但見一瘦一胖兩位六十多歲的阿姨。
瘦的那位盤著頭發,一件旗袍樣式的花裙子,掛著一件綠底白花的細紗披肩,耳朵上,脖子上,手腕手指上零零羅羅掛著各式珠寶首飾,眉開眼笑,一口鑲齊的白牙,麵容慈愛可親。
稍胖的那位裡麵穿件黑色貼身連衣裙,套一件白色開襟毛衫,燙一頭卷發,麵相略老些,眼袋有點嚴重,鼻梁確挺直,想必年輕時也是個美人。
“沒位子了,阿姨和你們拚個座好不好?”
柳綿綿連忙熱情的挪到文子期那邊,騰出座位笑眯眯道:“阿姨坐吧!”
四人攀談幾句得知,稍微胖一點的是姐姐,年初丈夫剛剛去世,瘦一點的是妹妹,早年離異未再婚,陪姐姐一道出來散心。兩人性情直爽大方。
胖一點的阿姨盯著柳綿綿好一會兒,笑著說:“姑娘你有身孕了。”
文子期柳綿綿齊刷刷看著她,儘是驚愕之色。
“我姐姐是婦產科醫師主任,”瘦阿姨笑道:“不過看你那吃相,過來人也瞧著是有喜了!”
“約摸著兩月左右,”胖阿姨給柳綿綿把把脈笑道:“兩個傻孩子,前幾個月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少運動。”
兩人麵麵相覷,文子期盯著柳綿綿的肚子隻管出神。
柳綿綿還是難以置信,直到測試紙出現兩道橫杠,二人皆懵懵的,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酒店裡鬆軟的大床上坐著呆頭鵝一般的人。
“你不應該驚喜的抱住我嗎?”柳綿綿好笑的問:“電影裡演的熱淚盈眶,公主抱,海誓山盟,怎地到了我這成了這麼詭異的氣氛?”
文子期這才抬頭看她,愣愣道:“老天爺最近對我忒好了,幸福一個接一個,搞得我雲裡霧裡的,隻怕一開口發現是夢!”
柳綿綿好笑的上前捶他,卻被反抱的死死的。
今夜晚風輕拂,對影雙人。
更憑錦字,字字說情憀,
要識愁腸,但看丁香樹。
漸結儘春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