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神聖肅穆的誦音之下,人們似乎都覆上了一層光輝,凜然不容侵犯但也不容反抗。聞人仙周遭湧動著光華無數卻無法落下,他麵無表情的打坐冷漠的拒絕著光華的青睞,忽而他勾起嘴角,溢出笑意。
陡然睜開眼,聞人仙蹙眉收式低頭看向心口,憑空而起的輕鬆欣喜之情無法自控的擾亂了心扉,他疑惑,不解,於是緩緩轉頭看向一旁熟睡的冷凝癡,敲敲心口沒有多餘的漣漪,依舊是那莫名其妙的劫後餘生般的歡喜。
聞人仙伸出手揮散誓要籠罩住冷凝癡的光華,站起身遠望。
從雪原墜入這神殿不知已過多久,終日在這誦音之下是很難建起對時間流速的概念,聞人仙活動著手腕感受著體力靈力的恢複想,怕是還不足一年,雖然日長似歲但也必須承認離開這座殿宇他還需要一段時間,隻要瀲灩醫沒有騙他。
可這突如其來的格外情緒又是為何?應該不是治療的副作用,他曾多次有過這種讓人雀躍的感受,他又很確信不是自己的,很少有事能引起自己這般高昂的情緒,隻有一次,一次他以為他與她心意相通時,他以為那些是她的情緒,可真正麵對麵時又毫無反應。現在,又是她嗎?是自己的想念造出的虛幻感受嗎?自己喜歡那些感受,新奇難忘,也隻有她能做到想笑就笑想哭就哭,那般自由,無畏,無拘。
手一瞬緊握成拳,聞人仙以一副睥睨的姿態掃視下方,眼中閃爍著厭惡的光芒。
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方向統一成跪拜姿態一動不動,神聖的光輝籠罩著他們,靈氣活躍的穿梭在其間,誰見不說一句定是大機緣。
在似禁止的人群中,一個人的動作是十分突兀明顯的,那人抬起頭,眸中金光障目,直直看向聞人仙,忽而暴起,靈力如狂襲向高空中的聞人仙,嘴裡呐喊著,「要虔誠,要跪拜啊!」
聞人仙躍下高空,一腳踹上來人胸膛,冷聲道,「給我滾出去!心性不堅被當薪柴不知自。」
「聞人仙。」冷凝癡從夢中驚醒,空蕩的身邊讓她第一時間趴到邊緣向下看去,聞人仙落地聲響,震翻許多虔誠之人,無一動彈歪躺著也保持著原有動作。
冷凝癡看向手腕上本無色無影的線隱隱泛起紅光,閃爍紅光的線從天延伸到地,止在聞人仙的手腕上。冷凝癡隨即一躍而下,素手按上聞人仙的胸膛,冰痕一瞬蔓延開來,她著急的道,「說好了的,有蘇醒發狂者我來送他們出去,你不能這樣,要專注療傷。」
「難得見你熟睡一次。」
冷凝癡抿唇,低下頭不在言,專注的看著聞人仙胸膛上擴散開來的冰痕……
衝向聞人仙抱著他一同墜入這神殿仿若還是昨日的事,格外的不真實。可她沒有多餘的選擇不是嗎?看見了那樣的畫麵,如果置之不理,強行想要掙脫金光束縛的聞人仙會廢會死的。不敢想象如果聞人仙死了廢了殘了會怎樣,那種未來冷凝癡從未假設過。
為什麼不假設?
冷凝癡甚至想過若是水淼淼出事了自己會這樣,會瘋。可若聞人仙,若沒有聞人仙怕便沒有今日這般的冷凝癡,她從小被勒令學習的東西接收的信息,潛移默化塑造出的她…所以不必假設,從不成立,除非一開始就沒有聞人仙。
冷凝癡壓製住聞人仙體內的炎熱,看紅線淡去光芒,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收回手,再次叮囑道,「在有,讓我來處理。」
聞人仙微笑著,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