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銀燭!
當真相降臨到我們麵前,便不由得往前快步飛奔,一探究竟。
不知各位看官可否閱的明白,這府邸院牆外的框架結構。
我總述一遍。
第一點蘭羌王府整體俯瞰貌是個半圓,整體院牆呈一個半圓弧形。因此裡,首次走過夾道之時,出現第一次右轉彎便回到大門的現象。
第二點半圓形的院子勢必會在四四方方的地皮上,留下兩個趨近於三角形的空地。
第三點領居府院方正十足,因此便依著鄰家外牆,將第二點空出的兩塊三角形的空地,砌成房屋或者院落。
而第四點想必是疑惑——關於為何隻有夜晚看時才現出原貌,而白天看時如若施了障眼法的疑惑。
我在彼時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這大概是曾經建這宅子的匠人手藝了,類似於利用了現代科學理論的——“大小恒常錯覺”。通過將右側石牆磚塊的大小,設置的與左側鄰家大小不同。再加上地麵的坡度略有調整,實際上是一高一低,然而地板的格紋大小再度經過設計,也會掩飾這種傾斜。最後配合上白日裡充足的光線,多方引導下,產生了窄巷是直的錯覺。
越是處在立體的環境中,便越容易有此視覺錯覺的產生,所以在夜晚,光線明顯不足,立體感降到最低,因此這窄巷的真實麵貌,才得以現形。
喲嗬~,也是曾經去遊樂場玩過數次“艾姆斯房間”,才叫我想起此種合理解釋,而不是輕易的歸咎於魑魅魍魎,靈異邪術!
我們三人興衝衝的找到了左手邊那道鐵鏈封鎖的“大門”。
鐵鏈已經鏽蝕成了紅色,而紅鏽又流到了門板上,隻有那大鎖頭倒像是新換的。
門板的木材是極好的,如今看來也顯得厚厚敦敦,那日路過時不經意看了一眼,曾以為是鄰家廢棄封鎖的角門。
我們咣當起這門,希望能夠抖出一條門縫來,可惜鐵鏈將門繞的太緊,嚴絲合縫。
念奕安抽出埋在衣襟裡麵的一條黑繩,上麵墜著一個象牙哨。
這哨聲吹起來迤邐悠揚,很是動聽,在一長兩短又一長後,淺笑著對我們說“等著便好。”
爾後不久,他素日的貼身隨從有三,整齊而至。
我訝異道“咳,我還以為他們會拿柄斧頭劈鎖呢!”
念奕安一笑“哪裡用得到斧子,卓奚,開鎖。”
然後三人之一麻利的取出袖中的一把金屬小棒,比挖耳勺略微大些,然後將其伸進了鎖孔中,未幾,吧瞪兒一聲,鎖便開了……
“如何?我這幾個小兄弟,各個身懷絕技。”念奕安佯做耍寶模樣看著我。
我雙手豎起大拇哥“真是讚歎啊!不如我們改行吧,全國首富指日可待!”
他撲哧一笑“好,我們也叫黑風寨如何?豪橫霸氣!”
我頻頻點頭“甚好,這名字值得擁有!”
一邊貧嘴,一邊大門上的鐵鏈已被嘩啦啦的拿掉了,然後卓奚他們不敢猛推,隻試探著一點點將門打開。
燈籠開路,用這有限的光亮慢吞吞的進了門,腳步踩著地上的光圈,一點點往前挪著。
行了十幾步,前番的推斷得以證實,果然是一間三角形的房屋。挑梁極矮,矮於外牆。房頂的用料倒是簡陋,可見稀薄的瓦片。
地上反滲著潮氣,黴團若小孩尿在被上的雲圖,一朵朵,一圈圈,青而轉黑。地上碎落的蒲草,有陳年腐爛的,有乾燥新添的,處處藏汙納垢。
這屋子拖拖拉拉極長,像是切了一半的菱角,中段寬闊。
光亮迷蒙中,擱了一地的大鐵桶出現了。過膝高,一抱兒粗。數了數,整整四十個,不多不少。燈籠一照,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鹿呦鳴毫無頭緒,紙簽上各個寫著“中書令府”幾個字……中書令一職五年未再封,而中書省的事務也由副職中書侍郎掌管至今。這早已消逝的府名,何以去查?
倒成了某些人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撬開一頂蓋子,裡頭綿密的銀灰色液體,在最上層鋪了層清水,防止揮發。
我一喜“這些水銀還沒有被取走!”
念奕安道“哦~,原來你這幾天,竟在找這些。”
越過鐵桶,再往前走,走到北牆,又發現了一道門,亦是由外鎖著。聽聞路上不時有腳步聲傳來,還有時近時遠的喧嘩,便知門外是北街了。
沿著北牆再往東走,本以為兩塊三角形房屋是相連而設,然而卻未通,已由磚石死死的封上。
勘察完了地形,我對念奕安說“三公子,我要回府去通知鹿常侍了,先讓卓奚他們悄悄候在附近吧!等下便會有其他人手過來,洞悉有人來了,你們便撤。”
又覺話沒說完,便附耳告訴了念奕安“我不想讓鹿常侍知道你摻和進來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可還明了?”
他清風一笑“明了。不過今日幫了小大人這個大忙,讓我想想該讓你怎麼向我致謝吧。”
我眼眸流轉“那你就先想著,我和冬休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