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老鼠吱嚀嚀的跑過來,進了右邊的洞。姑姑說,不是右邊。
最後,選了左邊那個看起來最幽黑的。
前方似乎滿滿的未知,因此走的奇慢,用竹竿敲敲,往前挪挪。
越往裡走,空氣越稀薄,光把的光不如剛才亮了。
一具渾身長著綠毛的屍體躺在前頭,我驚的一喊!
姑姑趕緊捂上我的眼睛。
族長說:“咦?這是誰……村中並無失蹤人口,誰人竟潛入咱們村,還往這洞裡來。”
接著他們用竹竿翻攪著那死屍的衣裳,奈何全部已爛成泥,杆子一搗,就碎了。
唯見一個銀製腰牌,被隨從們收下了。
再往前走,有散落的人骨,年頭已久,被風化的嚴重。
洞中一拐彎,是一個蘇氏園林圓洞門一樣的構造,隻是挖的粗糙不平。跨過石坎兒,地麵又是一條暗河,兩尺寬罷了。那水極清,水底一隻小蟲也無。
很快迎麵而來一座“牆”,橫檔在眼前。
族長過去拿手摳摳,肯定的說:“是,是這東西。”
我明白了,是「舙蟲」。
然後他趕緊吩咐村民們把帶來的豬肉放下,指著石坎兒說:“快快,退到那!退到那兒!這蟲子聞見有活物,一百個數內必醒。”
……
我知道我作為“鑰匙”,要遭殃了。
姑姑又捂著我的眼睛,使眼色叫隨從過來。
“乖,忍一下啊,很快的。”
我強咬著牙,收斂著委屈,被長針刺破了耳垂。
好像擠出很多,而後他們在血盅裡拿手指一蘸,於左右手背上各抹了一道。
窸窸窣窣,滋滋啦啦……
像是沙堆傾倒的聲音,無數隻蟲足開始動了,它們從抱成一麵牆的狀態下分解開,打著滾散落一地。然後像黑色的沙塵暴,席卷向地上的那隻死豬!
大快朵頤,風卷殘雲!所過之處皆成白骨,眼看一隻巨大的山豬已經吃到了頭部。
我嚇得說:“它們夠吃嗎?會不會太餓不認我的血為主人啊?!”
姑姑拍拍我,一指身前的隨從們:“咱們帶著綠礬液呢。”
然後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舙蟲們將那山豬從頭到腳啃了個一乾二淨後,攻擊力突然減弱了。一個個像是大肚彌勒似得,隻是慢慢湧到我們的前麵,由最前排的嗅了嗅味道,確定了以後,掉頭便回!
其他的蟲子若得了命令,也紛紛“班師回營”,遵守秩序的往路兩邊一靠,讓出一條路來。
“哇,也太神了。”孩子王感慨著。
族長說:“此蟲果然認主,嗐!這隻認一人之血也是刁怪,還得是鮮血。以前隻是聽說,今日總算得見。以它們的數量,隻怕將咱們所有人吃掉,也是不在話下。”
姑姑歎氣說:“這以血孵卵的法子,現如今隻有元姑姑一人知曉了。”
玫姨說:“我看元姑姑還是疼大人,不是她做主以這一批新蟲替下上一批舊的,換了血主。這個山洞,還得有年頭進不來。”
族長說:“這如何替換,其中更有門道了。”
姑姑泠泠說:“時機成熟罷了。數十年沒孵過新蟲,這最後一批卵若再置之不理,此蟲便要滅絕了。”
我心中生起疑惑,“血主”,那麼上一任血主應該不在人世了吧?
定是那位血主在這洞裡藏了什麼,然後以舙蟲為“鎖”,以自己的血為“鑰”。
後來可能人死了,鑰匙便丟了……
說著話,已走到此洞最深處。在一個石桌上,放著一個銅匣。
拿斧子劈了鎖,姑姑叫我們退後。隻有她一人翻蓋去看。
我眯著眼,隱約看見裡麵有詔書,有一塊虎符?
不不,好像是個小兔子呀……
而後我驚了,這難道是「銀菟符」!
我在禦書房看過——「太祖二年,停竹使符,班銀菟符,發兵之用。」
可……如今兵符已改為了虎符,這銀菟符還有何用?
我繼續偷著看,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不知是何的令牌。
姑姑簡略翻了一遍,將銅匣搬起,帶著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說:“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