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是聖人對鼠咬銀蠟之事仍舊存疑。雖事後處置了相關人等,但仍有一絲揮不去的懷疑落在了這殷少卿身上。
殷少卿繼續回旋解釋,表著忠心,並且自請責罰,“既作知己,但求不棄。”
皇上帶上一絲玩味神態,眉眼一抬:“朕前日讀了一本書,有一處饒有趣味。民間有一種怪契,相好之人在身上‘燒情疤’,可表虔誠。”
那原本亂了分寸的殷少卿聽此言竟然泛上喜色,含羞道:“是小臣的不周全,原本應該自請的,倒叫您先開口。”
皇上又哼笑一聲,目光似火,嘴角鄙夷:“既然少卿甘之如飴,那便脫去上衣,伏在席上吧。”
這句話,惹的我和小樹麵麵相覷,臉欲臊紅。
那美男子即刻寬衣解帶,一層層的將衣物脫下,逐漸露出均勻有致的光膀子。
將衣物疊放整齊後,含著下巴默默走到聖人身邊趴下,雙臂交疊,臉枕於上。
小樹輕輕嗟歎:“哇——,簡直是活色生香。”
皇上脖頸一歪,主意上腦。然後起身,將那根斷了的弦取下,折疊起來,在美男的肌膚間滑著。
直滑的他肉皮抖摟痙攣。
然後,皇上撫了撫他跳動的脈絡,將琴弦置於他的腰間,擺出了一朵蓮花。
可是,琴弦雖由上好的白馬尾毛製成,但到底過於柔韌,擺出的造型並不能若棉線般服帖於肉。
皇上一搔下巴:“不行,得找個東西固定。”
然後他一轉頭,看向門縫:“小樹,拿一排針過來。”
我倆嚇得渾身一激靈,冷汗都要冒起,原來,他知道門外有人……
小樹頂著一頭包哆哆嗦嗦去拿針,很快回來。我藏在門後不敢動,生怕再把我也揪出來。
皇上識出了小樹的畏懼,反而好言安慰:“不打緊,你既願意看就留下看,這點小事朕不介意。”
這是怎樣複雜的性格!——我心中直歎。
小樹垂著頭退到門口,與他們關上門,侍立在門口。
然後,裡頭那牙齒咬痛的呻吟聲開始此起彼伏~
皇上手工細致,左手指尖輕巧的擺好琴弦的位置,然後右手抽出一根明晃晃的銀針,在碳火上烤一烤,再找準插針的點,斜著插入美男的皮肉,將琴弦穩穩的彆了上去。
我甚至可以看到美男因疼痛而放大的毛孔。
前麵幾針,他還能儘量忍耐,四五針下去,就可見瑩瑩汗珠,腰肢也跟著扭動起來。
皇上溫柔一句:“可不能動哦,要不然蓮花就開的不美了。”
美男有些哽咽,小聲撒嬌呼疼。
“就好了。”
下針之處,多是不見血的,但也有例外,後來有一根戳破了血脈,便有紅寶石一樣的血點流入腰窩。琴室燈火溫吞,使這一場淩虐變的曖昧有色。
千般哼嚀,總算將蓮花圖案固定妥當,地上的人兒已是氣喘籲籲。
皇上起身,欣賞著這幅半成品,點點頭:“圖形不錯,最是趁你這清水人格。”然後一抬手,從案上取下紅燭,將一端琴弦引燃。
皇上滿心賞玩:“要開始燙咯,燙的越美,卿的真心越明。”
這場遊戲就繼續以如此詭譎模樣進行下去……
無語,又彆開聲色。
琴弦燃起,開始傳來焦香之氣,美男雙手攥緊了席上的棉墊,咬牙閉眼,五官扭曲。
緊接著就是撓人心肝的壓抑哀嗚,聲調淒楚而享受,肩胛緊繃,臀峰緊夾,頭頸上下擺動,雙腳安耐不住的摩擦……
“啊嗯——”,腰間的蓮花火龍痛的鑽心,脈脈燃燒在那蠕動的人蟲身上。哭音愈來愈厲,表達著,詮釋著,這一份蝕骨侵皮的強烈占有!
浴火蓮花,洗滌心靈。
在發自肺腑的一陣哼唱之後,伴隨著高潮迭起再極速回落,一場儀式至此圓滿落幕。
皇上滿足的欣賞完節目,蹲下身查驗成果。他以羽毛簽掃去其腰間的灰燼,那永生銘刻在其身上的蓮花情疤從此深種!
我怔在原地,眼裡,腦中、心間,每處的感受紛繁不一。
更有不可計數的情緒,從深埋之中得以破土萌芽。
悲與樂,痛與享,無望通於有望,百千味糅雜一處。
我強大的洞察力使心之小船載負上了沉重的東西,這與我以前的認知相背。雖能理解,但一時間不能接受。
於是我,便從聞聲而來的宮人中,倉惶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