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嘟了嘟嘴:“那薛家二公子與這幫突厥人交好的程度,瞧起來非同尋常。”
“而且啊——”,我把口型張的大大:“菟兒覺得薛二郎那雙眼睛是哥哥的。”
全家噴了茶……
娘看了看我的氣色,啟口說:“你這會子吃過藥舒坦些了是吧,你這話有什麼根據?”
我軟軟糯糯的說:“娘~,菟兒洞察到的東西,哪次不準了?最多是有些偏差罷了。”
我又環視著身邊每一個,好表達出我的肯定:“真的!大人們若不信,好好瞧瞧薛二郎那雙眼和菟兒的像不像。自然,最好的參照是阿耶!我覺得更像阿耶一點。”
舅母噝的一聲:“我說,那凡家鶴兒遇刺的事,除了查到衛國公的侄子張巢那裡,後來還有沒進展?”
大舅說:“後來三司審這衛國公一家,都是前逆之案與劫獄叛逃。到底是要置他們一家死地,攻其要害不就妥了,若再把這十幾年前的舊案拿出,反而延誤判決。”
我嘬著舌尖想了想,正兒八經的說道:“哥哥遇害之時,總共來了兩波人。其中一波就是張巢帶領的幾個金吾衛,這個已敲定不提它。”
“至於第二波,是突厥人,當時還擄錯了人,害得蘇晝舅舅在雲中城當了十幾年奴隸。那麼可以確定,第二波要捉活口。現在又知道突厥有個會移花接木的巫醫。所以說,當時他們抓哥哥去突厥,估計是要挖哥哥的眼睛給薛二郎換上。”
我繼續聚精會神的講著:“可是呢,突厥人原本的計劃出了岔子,半路殺出來個張巢刺殺了哥哥。再到哥哥的屍身被埋入薛家院牆外,這一段時間裡發生過什麼,菟兒就暫且不知了。”
“但重點是,縱使過程崎嶇,但是他們的目的都達到了。”
表哥劈裡啪啦為我鼓著掌,不可思議的說道:“哎喲表妹,你不做探子可惜了!這樣離奇曲折,動人心魄的案情你都能推的出來!”
表嫂說:“其實要驗證表妹的推斷也不難,查一查那薛家二郎是否患過眼疾便可。”
一時間大家討論如沸,但是娘嚴肅了起來,壓著一股子氣兒道:“所以,你以後還打算自己做小動作,為你兄長查案子?”
“我……”
全家又安靜下來,耳邊全是娘的訓斥:“這樁舊案到此為止。凶手早已伏法,你還於心不足。鶴兒雖說是的你兄長,可他去世的時候你還不記事,你與他有甚的感情可言?我看你就是好亂樂禍,喜歡捅馬蜂窩!一日日的信口胡謅到處惹事,都給你記著賬呢!”
我委屈巴巴的,淚窩窩跳了兩下,被舅媽攬去了一邊:“大過年的,不興訓孩子,和和氣氣兒的。”
“來,你同阿嫂一起,畫幾副好看的年畫,明個兒可是要貼呢。”
剛塗鴉了一陣,進宮接尖尖雞的小珂回來了。
抱著我的大護法還沒怎麼膩乎,就聽小珂說道:“嗐,周貴妃當真是可憐。聖人降旨下來,將她降為八品采女了。”
我心裡一涼,沉聲問道:“為何?罷了,肯定是因為百越之事。”
“著實因為這個。那百越王前度侵占了昆州猶嫌不足,現又大肆舉兵,一路北上。”
“驃騎將軍難道抵禦不利?他已然拿回了阿耶手上的五萬精兵,再加隨行的三萬,人數可是不少啊。”
“這個奴婢就不知了,前線軍報如今也落不到郡主的耳朵裡,您還是安心養病,彆惦記旁的了。”
我努努嘴:“也是。阿耶如今安分的戍守西川郡,這百越王的戰火,總也燒不到自己家去。隻不過,周貴妃的處境,隻怕一日不如一日了。”
小珂連忙提醒我道:“您可得改改口,再不能貴妃貴妃的叫了。”跟著又歎道:“這為了權勢目的不顧及血肉親情的多了,郡主還是作尋常觀吧。”
我隻能默然。
這頭話音剛落,就有府衛快跑著進了花廳,著急忙慌的對大舅說:“阿郎,阿郎,陛下有旨,著您速速進宮,參議南地兵事。”
舅舅與舅母和阿娘交換了眼神,丟下了手中的棋牌,一甩披風上了身,大踏步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