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世界裡不可能有牧場物語!
“老板……我……”
伯內特的表情就跟吞了蒼蠅一樣,滿嘴的苦澀泛湧上來,隨後是一陣怪異的眩暈感,從頭到腳襲擊了他。隻見他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來,身體卻左搖右擺地無法控製,撐住身體的手像是失靈的機械一樣,無力地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就重重地撞在吧台桌上。
等到他再抬起頭來,額頭上的傷口已經猙獰地湧出了鮮血,他卻毫無知覺地任由獻血從額頭淌落到眉毛,隨後黏稠地覆蓋住了一隻眼睛,隨後滴落在地,無聲卻豔烈。
“哇,出血量超大!”
我被這家夥的傷勢給驚到了,但他對我的反應、我的語言、我的語氣都沒有任何察覺,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樣站在我的麵前。
看來他還是走不出那天晚上的噩夢,隻要這個故事沒有畫上一個句號,那些翻湧上來的絕望畫麵就會像潮水一樣淹沒這個可憐的人,讓他陷入無法喘息的精神窒息當中。
這種症狀就是應激創傷後遺症。創傷後應激障礙屬於心理疾病,簡稱為tsd。此病症是指患者經曆、目睹自己或其他人受傷死亡而形成的精神障礙,常見的誘因有戰爭、暴力等等。
這種疾病會對周邊事物產生恐懼心理,導致患者情緒激動、緊張。同時會受到特定因素刺激對自己產生懷疑,不相信自己,也因此出現懷疑自我的心理。這種情況從他見麵時強烈的失敗主義傾向就能看出來。
雖然我可以像對付光頭男那樣,給他傳授心經、聖經、道德經,康德、孟德、亞裡士多德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給他來一番由內而外的精神改造,讓他重新煥發生機。
但是精神層麵的東西,即便我刻意地進行了修飾,也像是李鴻章做的裱糊匠工作,觸及不到骨子的革新敷衍了事,一旦碰到大風大浪,依然會船沉人亡。
許多這樣的應激創傷後遺症患者儘管治愈,但隨著時間增加反而會多次回憶刺激源。這樣一來不利於患者心理健康,更容易導致創傷後應激障礙複發。
我可不希望招進來的人員心裡有嚴重的缺陷,三天兩頭就鬨一次精神崩潰、迷茫、自殘、幽閉這些幺蛾子。
“外麵的人,誰帶著那種看上去就很有殺氣的東西!”
我走到外麵喊了一聲,裝甲兵中就走出了一個麵容剛毅的人,畢恭畢敬地捧上來一個造型粗曠的石製戰爭麵具,“大人,這是您遺落在戰場的石製麵具!我找到之後本來想洗乾淨再給您!”
……你小子本來該不會是想藏私吧?你打算拿我的麵具做什麼?
但對於這種腦殘粉,我覺得還是可以原諒的。
“你叫什麼名字?”我主動問道。
麵容剛毅的裝甲兵聞言一驚,連忙說道“大……大人!我叫傑洛·萊昂納多·普林西斯……”
我皺著眉頭想叫他的名字,結果發現剛才走神了一下,就一個字都沒記住……
“太長了,今天我給你改名!又是zero又是lion的……就叫零獅子。”
我又想了想,光是改名不給彆的任命有點奇怪,還是應該給他點彆的好處,“然後你從隊伍裡麵挑八個人,以後你就是小隊長!”
傑洛·萊昂納多·普林西斯……呸,零獅子興奮地行了一個禮,就走到了邊上開始選擇手下。
“大……大人……我這裡有您用過的短劍!”
人群中忽然又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身材較瘦小,眼神中卻透著精明之色的士兵,壯著膽子走到了我的麵前,單膝跪地呈上一把沾染了血汙的短劍。
“咦?這把劍是……”
我沉吟了一會兒,瘦小的士兵立刻補上了說明“這是您在戰場上奪取後用過的短劍,正好落在了我的麵前,我就撿了起來……”
那就是我單殺劍盾士兵的武器了?這家夥也算是有眼光了,竟然還拿到這麼有收藏價值的東西。
“不錯……東西我收下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心平氣和地問道。
沒想到這家夥果然是個聰明人,馬上回答道“大人!您看我叫什麼名字合適?”
喔唷,是個人才!這就打蛇隨棍上找到了讓我賜名的機會,看樣子是不是也打算當個小隊長呀?
我眼珠子一轉,微笑著說道“賜名嘛……好說……剛才的叫零獅子,那你也保持這個數字開頭的起名格式,就叫做……”
瘦小的士兵興奮地搓著手,小聲地說道“全憑大人吩咐……”
“……就叫四腳雞好了!”
被賜名四腳雞的士兵,笑容瞬間就凝固在了臉上。
“大人……這個名字聽上去……”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卻被我不客氣地打斷。
“怎麼了?有意見嗎?不想挑手下了嗎?”我皺著眉頭反問道。
“不敢……謹遵大人的命令……”
四腳雞欲哭無淚地退了回去,他心裡一定在懷疑明明剛才的兄弟名字就很威猛,帶的動物也是獅子這種實力派,怎麼到他這裡就成了四腳雞這種聽上去就很弱的東西,以後真的要頂著這個名頭過日子嗎?
我心中暗笑,表情卻雲淡風輕。讓你這個小子抖機靈,耍小聰明都敢耍到我頭上了?給你這個名字讓你好好反省,以後用心改造,爭取寬大處理。
二十多人的部隊裡,去掉了兩個小隊長和他們挑完的十六個人,剩下的正好還剩下一個隊長八個隊員的編製,理應再挑選一個合適的小隊長出來。
但是剩下的人裡麵,看上去都沒有什麼亮眼的人才。畢竟被挑了兩輪,剩下的基本上都其貌不揚,看不出有天資卓越的人物。
忽然,我聽見人群裡有人偷笑的聲音,似乎憋氣憋得很辛苦,可笑聲還是透過人群傳了出來,低頭偷笑的時候身體一陣陣抖動,看上去都快斷氣了,隱隱約約聽到笑聲中夾雜著“哈哈哈……四腳雞……哈哈哈……太搞笑了……”。
“喂,那個偷笑的給我過來!你跟我說說,是聽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嗎?是不是你老婆生孩子了?”
那個偷笑的士兵還沒搞清狀況,身邊的同伴就各自退開了一步,把這家夥單獨顯露了出來。
“大人……我……我沒有……”
身邊忽然出現的空蕩終於讓這個皮膚黝黑的圓臉裝甲兵發現了不對勁,連忙張嘴要辯駁,就是不知道他想說自己無意冒犯,還是沒有帶我需要的東西,但我豈能讓他如意?直接搶先一步說話了。
“沒有什麼?是不是你也沒有名字?那我給你也起一個嘛!”我哈哈大笑道,“剛才零和四都用過了,你就用六開頭,剛才有了雞,還得有點主食才能填飽肚子。那你就叫做……”
“六輪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