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隻是說她人身沒有受到脅迫,不代表她沒有危險。至於我為什麼作出這個判斷……”
斯圖亞特翹首以盼我能說出些讓他心安的理由,但是我猶豫了半天,還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他,遲遲不肯開口。
“警長,你快說呀!你是不是知道艾略特去哪裡了!我知道了才能安心一點呀!”
我歎了口氣,聽到樓下酒館大門打開,風雨灌入的噪雜聲,終於說道,“就是怕你聽到了更不放心——既然你想問個清楚,我也不攔著你了。”
我來到床邊,模擬著他睡前的動作,“你是不是像這樣躺在床上,看著未婚妻翻著書頁、做著筆記,在筆尖摩擦白紙的細微聲響中睡著了?”
“對呀!”
“不,這樣不對。”
我開口否決道,伸手做出了一個端杯子的姿勢,“你是喝了口杯子裡的水,才感覺腦袋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的。”
斯圖亞特猶豫地說道“好像是有這個印象……但是又很模糊……馬庫斯你怎麼知道的?”
我歎了口氣,“這出‘大郎該喝藥了’的戲碼,你居然自己都沒反應……那我問你,杯子呢?”
“對啊……杯子呢?”斯圖亞特一臉懵逼的樣子,仿佛剛剛睡醒,隨後表情大變,仿佛外麵橫飛的閃電直挺挺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體也像傷寒一般打著擺子。
“不可能的……艾略特不會這麼做的……”
我歎了口氣。
“所以我說,艾略特是自己要走的,你在這裡著急也沒有用處。”
這個女人真的從不讓人失望,先是給閨蜜下瀉藥,又給未婚夫下安眠藥,就為了完成自己的記者夢,真不知道應該誇她敢想敢做還是噴她腦子有坑——這波操作我必須打94分,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我在高速上怒踩油門,超速被扣了6分。
“沒時間懷疑人生了,先生。艾略特小姐雖然沒被脅迫,但是她要做的事情也談不上多安全,我們還是應該抓緊時間找到她。我交代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我忽然的發問讓斯圖亞特一愣,但很快他就想清楚了我問的並不是他。男子將目光轉向身後,可能認為達特老板或者什麼人會從門口走進來,出聲回複我剛才的發問。
但是他看了半天也沒有什麼收獲,反而一個黑黢黢的影子靈活地從洞開的窗戶外躍身而入,徑直落在地麵,沒有濺起一絲多餘的水花……
“馬庫斯老大,我在屋簷外的瓦片上發現了一串女人的鞋印,你的猜想應該是對的。哦對了,你要的東西我也帶來了。”
格雷也被雨水澆透,頭發狼狽得像是是落湯雞,蓬勃的精氣神卻格外引人注目,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我一拍手,“好!按照你發現的痕跡,我們去看看到底她在找什麼。”
斯圖亞特緊張地抓住我的胳膊,“警長,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你們這樣神神秘秘的樣子,還有樓下眉頭緊鎖的老板、酗酒無度的水手先生,我感覺情況似乎很不好……”
我鼓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自信點,把似乎兩個字去掉。”
“啊?”
“跟著我們走就行了,我已經說了,今天是sc基金會介入調查,今晚不管看見什麼東西,都不要感到驚訝。明白了嗎?”
既然格雷來到了這裡,就說明我最擔心的問題終於出現了,而這次的意外,恐怕就來自今夜波譎浪詭的大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