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鑄造這把劍的人,是誰?”
砰的一聲,那憤怒的男人,把斷掉的劍,扔在了地上,嚇得周武馬上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原來,來人的兒子,在兩個月前,在周武的店內,買了劍,結果在前些天,在大街上,於另外一家貴族的人東起手來,結果他兒子的劍,給對方砍斷,對方的劍,直接就把他的兒子給殺了。
這天大的鍋子砸了下來,嚇得周武當場就昏死過去,而歐冶子,因為要去采購礦石,便暫時離開了冶城,就在歐冶子滿心歡喜的回到冶城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傳聞,周武的店給砸了。
回去後,歐冶子果然看到已經給砸掉的店,周武一家人也不知所蹤,而這時候,一些常侍過來,綁住了歐冶子。
在給帶到了一戶貴族的家中,歐冶子對於自己鑄的劍,導致彆人在比試中死去的事情,極為震驚,這一刻,仿佛把歐冶子,從天上,打回了地下,而對方,要質問他的罪責,打算把他投入鑄劍爐裡,以示懲戒。
幾天後,歐冶子便在獄中,給打得遍體鱗傷,要等待到這位貴族的兒子,生祭的時候,把他投入爐子裡,以告慰他兒子的在天之靈。
而生祭,還有一個多月,歐冶子看著自己已經無法動彈的身體,身心俱疲,他的腦子裡,想到了自己舅母,曾經和他說過的話,無法鍛造出十年不壞的農具,不允許鑄劍,以及那天突然間去店內,買了他的劍,留下那番話的男人。
千錘百煉,切莫急功近利。
此時的歐冶子,深有體會,自己的功夫,並不到火候,劍在比試中,會斷掉,便是鑄造的時候,火候的問題,雖然打磨的極為鋒利,就好像那天那人所說的,華而不實。
這時候,有人來看歐冶子,還帶了吃的和酒。
“少年,如何?”
那虎目的男人,帶著酒和吃的,買通了獄卒,便進來了,歐冶子虛弱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那男人,頓時間,震驚了,他想要爬起來,卻無能為力,那男人把他扶到了牆邊,笑了笑。
“敢問閣下”
“喝吧,少年,反正已經是你最後的幾頓飯了。”
第一次,歐冶子邊吃著東西,喝著酒,邊流著淚,他悔恨不已,對於自己心浮氣躁,鑄劍的種種,感覺到了悔。
“明天我還會來,少年。”
那虎目的男人,笑著,便離開了。
獄卒對於歐冶子的態度,自從那男人離開後,就好了很多,還給他請來了醫師,治傷。
一連三天,那男人都送來吃的喝的,也不說自己的姓名,基本上也不和歐冶子交談,隻是默默的離開。
第四天的時候,那虎目男人開口了。
“少年,你為何想要鑄劍,為何想要打鐵?”
這時候,歐冶子也注意到了,這男人,和他一樣,是一位鐵匠,手上的那些老繭,已經摞了不少。
“因為喜歡,想要鑄造出絕世好劍來,想要登峰造極。”
歐冶子毫不避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來,那男人點頭了,笑了起來。
“你可知,千錘百煉四個字?”
歐冶子點了點頭,隨後那男人站了起來。
“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少年。”
那男人說著,笑了起來,歐冶子卻對於幾日後,要死的事情,似乎已經接受了。
“謝謝先生,若有來生,歐冶子必定也會作為一名鐵匠,再一次登峰造極。”
那虎目男人搖搖頭。
“少年,我們打鐵的,你覺得,真的隻是簡簡單單的打造,那些放在鐵台上的東西麼?其實並不是,每一下的敲打,每一次的磨礪,打磨的是我們自身的靈魂,打磨的是自己的心性啊,少年。”
那男人離開後,歐冶子想了很久,他似乎想明白了,自己的舅母,為什麼要說那番話,而這個虎目的男人,所想要告訴他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