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人,雖然還隻是一柄尋常的兵器,但似乎已經產生了靈性,對於製造自己的人,無法痛下殺手。
猛的,歐冶子抓住了美人,而後放在了打鐵台上,用一些爐子裡,已經熔煉好的材質,開始在這美人的劍身上,注入了一些材質,開始打磨了起來,伴隨著陣陣嗚咽聲,漸漸的,在烈火中,精疲力竭的歐冶子,似乎完成了,自己最後的一件工作。
我看到了一柄稍微寬了一些,漆黑沒有任何光澤的劍,比現在的攝魄鬼刃,要寬一些,但不多,並沒有鋒口。
在烈火中,歐冶子一步步的走向了自己亡妻所在的地方,身影也消失在了火海中,轟隆的一聲,伴隨著劇烈的火焰,這冶父山,開始產生了異變,風雲大作,山崩地裂,山上的大石頭,不斷的滾落下來。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天,才完全的平息了下來,那把美人,靜靜的就躺在鑄劍台的旁邊,絲毫沒有了身為劍的模樣,反倒是一把像劍的東西,或許三歲小孩看了都會笑。
此後的時間裡,關於歐冶子最後鑄造的絕世寶劍的傳說,大量的人來到冶父山,來搜尋劍的蹤跡,但看到這柄劍的人,都覺得醜陋,而且完全不想要的樣子,也就隨意的丟棄了。
外表黑乎乎的美人,好多地方,都有錘擊的印子,坑坑窪窪,似乎在尋常人眼中,不過是一失敗之作。
幾個月後,已經沒有人再到山上來,尋找這所謂的絕世寶劍,但卻有一個看起來,很闊綽的商人,來到了此地,這商人,皮膚黝黑,留著八字胡,但仔細一看,是範蠡。
然而,範蠡卻對外宣稱,自己叫做鴟夷子皮,自號陶朱公,是想要來此地,采購一些礦石的,他來到這裡後,確實的買了不少的礦石,以及一些劍,也不論價格,隨後他佯裝聽故事,彆人和他說了歐冶子的事情,他便說想要上山去看一看。
範蠡帶來的從屬都沒有上山,而是在山下嚴格的把手,範蠡一到冶父山,就馬上慌了神,他匆匆忙忙的上去後,開始四下的尋找了起來。
果然,在一件已經化為灰燼的屋子旁邊,看到了一柄漆黑,表麵坑坑窪窪的劍,但馬上,範蠡就如獲至寶一般,撿起了美人來。
“西施”
範蠡的臉上,透著一股哀容,他無數次見過這把劍,劍柄雖然沒有任何的裝飾物,甚至很樸實,但範蠡一眼便認了出來,單看劍柄,不會認為這是一把好劍,但唯有看到全貌,才能夠知曉。
因為這美人,設計的時候,便沒有加裝劍柄,而是一體的,劍柄是歐冶子為劍身,量身一點點打磨出來的。
範蠡用一塊布,把美人包住後,套一般的離開了冶城,他朝著東麵去了,而且是日夜兼程,他似乎很害怕,在越國的境內,甚至不惜用化名。
一路上,範蠡每晚都會獨自在房間內飲酒,對著美人,呢喃著,好多時候,都是不清醒了,喝醉了,還會哭,他沒有讓任何人看到這一切。
範蠡在一處名為定陶的地方隱姓埋名,利用自己在勾踐身邊得來的大量錢財,成為了一個商人,開了一家大型的米鋪。
而幾個月的時間裡,範蠡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就讓米鋪的生意,一躍成為了定陶最大的,而他為人樂善好施,大家也很喜歡他,絲毫沒有懷疑他的來曆。
定陶城內,範蠡才剛回到家門口,就看到好多看起來是大夫以及富甲的人,在等候著。
“哎呀,陶朱公啊,你可回來了,這一去,就是半個多月啊。”
其中一個看起來是當地的地方官員,他看起來很急切。
“怎麼回事?倫常大人?”
“唉,陶朱公啊,這一次,可希望你能夠幫忙了,你們的米鋪裡,應該囤積了不少的物資吧,南方發生了洪澇,曹隱公希望能夠籌糧,一幫助咱們曹國的南方的百姓,度過這次災害,而我們定陶這邊,並非魚米之鄉,想要籌措出糧食來,有些難度,所以,想要問你陶朱公,可否願意,解燃眉之急?”
範蠡一口答應了下來,馬上就問了差著多少糧食,而後吩咐下人去辦理,又請這些富甲權貴,到府內一敘,說近日去了趟越國,聽聞那邊的鑄劍大師歐冶子身死,想要看看能不能買到大師鑄造的一把劍,結果沒有,隻能買回來了一些一般的劍,還拿出來展示了一番,眾人都連連稱讚了起來。
酒過三巡,當地的其中一個產陶大戶,曹緣,等待其他人離開後,獨自留了下來。
“哎呀,陶朱公啊,我有一小女,年方二八,早已過了待嫁的年紀,生得啊,可不像我這般,俊俏得很,我看陶朱公並無妻妾,所以,希望”
範蠡馬上點了點頭,而後笑了笑,鞠了一躬。
“曹老爺,明日,必當登門拜訪。”
那曹緣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他早就相中了範蠡,而且對於範蠡短短幾個月裡,可以做到如此,很是滿意,作為自己的女婿。
入夜了,範蠡獨自一人在臥室裡,喝著酒,看著擺在桌子上的美人。
“果然,我不過是一個小人,是吧,西施,嗬嗬,嗬嗬”
範蠡的內心裡,已經決定了,答應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