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纏人!
劈啪聲作響,大雨傾盆,午後突如其來的這場大雨,衝刷著森林山峰,而地麵上的流動著的水中透著一股紅色。
一陣輕微的嗚咽聲,梁冰咧著嘴,腹部給開了一個口子,好在沒有傷到內臟,回想起剛剛戰場上的那一瞬間,眼前的那個小女孩,心底裡不禁湧上一絲涼意。
“那不是人該有的眼神。”
一旁的廉涚靜靜的躺著,她也受了很嚴重的傷,戰局失利,明明數量是敵人的幾倍,但今天的戰事,他們完全輸了,想要再次爬上那座山峰,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了。
前線的營地已經完蛋了,廉涚的辦法不但沒有讓姬家意誌消沉,反而促使他們拚命一搏,在一瞬間扭轉了戰局。
“怎麼回事,你們給我解釋清楚。”
這時候屋外進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光頭,一臉怒容,臉上有著一條條迷彩,他的目光如同火焰一般,死死的盯著廉涚和梁冰。
“穀牛,你怎麼過來了?”
眼前的男人是贏地的三大統領之一,和梁冰他們一樣,但此時梁冰垂著頭。
“沒什麼好解釋的,是我們輸了。”
穀牛走到了廉涚的跟前,惡狠狠的瞪著她。
“你這女人,肯定又做了什麼吧,梁冰,你如果按部就班的進攻,根本不會有任何閃失。”
“是那個小丫頭。”
梁冰喃喃的說了一句,穀牛疑惑的看著他。
雖然沒有在前線,今天一早本來想要借著姬梳來動搖姬家士兵們的軍心,沒想到的是姬王直接射殺了自己的女兒,而後姬家的軍隊就一湧而出,而帶頭的是那個小丫頭。
“是姬家的三女兒,姬允兒。”
廉涚說著吃力的爬了起來,她的眼中透著一股陰冷。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沒辦法了,隻能等到秋收的時候,補充大量的補給,吩咐士兵們到山林裡打獵填補食物。”
雨水衝刷著整座山峰,雨聲也無法淹沒這陣撕心裂肺的慟哭,盧婞趴在已經給獸皮蓋住的姬梳麵前,身上濺滿了泥水,她無力的抓著血紅色的泥漿,趴在屍體上,無助的哭喊著。
於凰站在盧婞的身後,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說不出口。
“大哥,怎麼會這樣。”
茅行和於凰都是快中午的時候趕到中部隘口的,兩人對於短短的幾天內發生的事情錯愕不已。
喬玉生木訥的看著盧婞,他很清楚,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的,隻有等盧婞自己平複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從很小的時候,盧婞來到宮殿裡,和姬梳的關係情同姐妹,而稍微大了一些,姬梳會帶著盧婞一起,教她很多的東西,從最基本的一點點教導,就好像母親一般。
“戰爭是贏了,隻是代價太大了。”
召硼聲音低沉的說著,仰著頭,任憑雨點擊打著自己的臉頰,旁邊的茅兲僵硬的笑著。
“如果可以回去就好了,那時候真的很開心,每天都是,允兒的臉上總是充滿了笑容。”
茅狸蹲在盧婞的身邊,伸著雙手輕柔的把她的頭攬入自己的懷中,還在顫抖著,小聲的啜泣。
“回去吧,把姬梳姐帶回去。”
雷火靜靜的走了過去,而後蹲在盧婞跟前,抱起了姬梳的屍體,一行人緩緩的朝著隘口內走去。
浩浩蕩蕩的士兵開始進駐中部隘口,這是姬家最後能夠湊到的軍隊,10萬不到的士兵,開始填補中部隘口的損失,超過4萬的折損,戰爭一個月都還沒有,便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
“允兒,情況好點沒?”
晨曦的光芒從窗戶裡透進屋內,姬允兒一臉茫然的坐在床上,她的身上都是傷痕,臉上還留著昨天的血汙,龍籹用在熱水裡浸過的毛巾,幫姬允兒擦拭著臉頰。
“你做得很好,允兒,昨天如果不是你的話,這個隘口或許已經保不住了。”
姬允兒似乎想起了什麼來,她的臉擰在了一起,捂著額頭,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著,龍籹輕柔的抱著她。
“再休息半天,我們就要回去姬都了,允兒。”
“敵人呢!”
姬允兒的嘴唇不斷的打顫著,她哆嗦著問道。
“玉生說,敵人暫時不會進攻了,他們的補給無法支撐戰爭了。”
龍籹看著姬允兒一臉的驚恐,抱著她,不斷的拍著她的背。
“允兒,沒事的我會陪著你的,沒事的”
泥濘無比的隘口前,大雨也無法衝去這滿地的血汙,一灘灘暗紅色的血水,到處都是屍體,士兵們在忙著打掃戰場。
一列列給俘虜的敵人,在士兵們的看押下,搬運著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