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言語,薑天賜一步跨出了棚屋,身後薑地的將軍們快步的跟了出去。
此時此刻的薑天賜,終於明白了過來,為什麼他從未見到姬地的士兵,以及將軍們露出恐懼的神色來,甚至不明白恐懼為何物,一開始他便覺得奇怪了,昨夜來到了這裡,乃至今早戰爭開始前,他都看到士兵們一副自信的樣子,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似的。
交給領袖姬允兒就好,一切都可以交給她,能贏。
薑天賜仰著頭,捏著拳頭,心痛無比,他快步的奔跑了起來,在接近了姬允兒住地後,他聞見了一股草藥味,他沒有多想,剛拉開了麻布簾,剛想要退出去,卻愣住了,姬允兒趴在床上,身上一絲不掛,但肩頭手臂到處可以看得到淤青,以及那些不滿了背脊上,密密麻麻的傷口,幾乎已經看不到一塊好肉了。
龍籹在給姬允兒處理好了傷口後,看了一眼薑天賜,而後走了出去,在經過薑天賜的時候,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
薑天賜點了點頭,走了進去,姬允兒身上蓋上了一條獸皮,她閉著眼睛,但卻還在咬著牙齒,剛剛薑天賜就已經發覺了,姬允兒一整天雖然在棚屋裡,但基本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在抵抗著疼痛,渾身上下的傷痛,她沒有吭一聲,隻是很愜意的走出屋子。
薑天賜一屁股坐在了姬允兒的床邊。
“你要逞強到什麼時候呢?姬地的領袖。”
聲音有些調侃的意味,但眼神卻是認真的。
咯咯的一聲姬允兒笑了起來,她側著身子,左手拖著腦袋,冷笑著看向薑天賜。
“那麼你呢?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猛的薑天賜站了起來,而後看向了屋外的天空。
“明天我會作為先頭部隊,帶領著士兵進攻的,而你就好好的休息吧,畢竟站著都很困難了,不是麼?”
“能交給你麼?”
薑天賜露出了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不要什麼都往自己的身上攬,你那纖細的肩頭,不適合呢!扛下整個姬地。”
姬允兒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那麼你願意幫我麼?”
砰的一聲薑天賜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女人就應該站在男人的身後,而男人就應該站在女人的前麵,無論風雨。”
再次回到棚屋的薑天賜心情好多了,他微笑著走了進去,此時屋內姬地的將軍們,臉上也恢複了一些生氣,正在大口大口的吃著東西。
“來人啊,給我抬進來。”
喬玉生大喊了起來,不一會的功夫,有士兵抬著兩隻木桶進來了。
“難道你們都不喝酒的麼?明明姬地的糧食如此的充足。”
一股香氣飄蕩在空中,頓時間就有將軍認出了薑天賜讓人帶進來的木桶裡是酒,而後有人告訴薑天賜,因為要釀造酒需要耗費的糧食實在太多,所以姬王嚴令不允許浪費糧食,去造酒。
雖然還是有一些部族會偷偷的弄一些,但酒屬於極為奢侈的東西。
不一會兒,屋內酒香四溢,酒味彌散在空氣中,將軍們開心的又哭又笑起來,仿佛是壓抑已久的情緒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喬玉生望著眼前的地圖在打轉,他的腦袋暈乎乎的,但很舒服,他以前從未喝過酒,隻是聽說過,有酒這麼一個神奇的東西,能夠排憂解難,現在嘗到了這滋味後,喬玉生開心的大笑了起來,仿佛一切的煩惱都好像過眼雲煙一般,消失了。
黑夜中,廉涚站在山巒上,望著西麵的道路,這會已經入夜了,還有一些接到火速進軍的士兵,在火把的指引下,繼續前進著。
“不是已經說過了麼?讓你不要亂來的,廉吙。”
風中廉涚解開了頭發,長長的發絲隨風拂動,然而此時的月光下,空中不斷的飄灑著晶瑩的水滴,是廉涚的淚水,此時她的臉上,已經給淚水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