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少年,身形挺拔修長,因為背著光,他的表情模糊一片。
但那冷意,還是一點點侵襲過來。
程懷皺了皺眉頭,沒什麼事發生麼。
不應該啊。
他盯著程冽,程冽卻像是感知不到似的,朝樓上走去。
等少年的身影徹底消失,程懷才回過神來。
他站起身也往樓上走去。
“小冽,今天在外麵玩的開心嗎?”程懷徑直走到程冽的房間,目光一瞬不瞬盯著程冽。
像是要從他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很可惜,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此時,程冽正將書包裡的東西都拿出來。
那個水瓶空空如也,被喝光了,可是,為什麼程冽沒有任何不適的表現?
程懷眼眸微眯,臉色陰冷。
可他還是不動聲色走上前,打量程冽片刻。
“小冽,你第一次郊遊,好玩嗎?”
程冽正在整理著東西,將程懷當成了透明人。
久久沒有回應,程懷簡直要氣笑了。
他算個什麼東西,竟然還敢不理他?
程懷乾脆將房間門給關上,他一步步走向程冽。
如同一個獵人,盯著無處可討的羔羊。
“小冽,你說,你到底是真的病了呢?還是裝的呢?怎麼每一次,我做什麼都被你恰好躲過去了?”
程冽伸手捏著程冽的下頷,目光死死盯著他那張臉,像是要吃人一般。
這張臉長得可真好看啊,五官精致,眉目如畫,清泠泠如同江水,又像是不染一塵的冰雪。
程懷忽然有了破壞的心思。
他隨手抓起旁邊削鉛筆的刀子,就要劃到他臉上去。
這張臉跟那個女人像極了,那個破壞他家庭和諧的女人。
那個無緣無故讓他多出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女人。
這個雜種,憑什麼跟他享受同樣待遇呢?
程懷忍不住想要將他這張臉都毀了。
看一個醜八怪,總比看一個花瓶要更順眼。
眼見他的刀快要落到程冽的臉上時,程懷忽然看見了程冽的眼睛。
那雙漆黑的眸子,沒有任何表情,空洞的,卻像是深淵一般凝視著他。
教他莫名產生了一股懼意。
這恐懼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怎麼能劃花了他呢?程國民看見了還不會殺了他?
想到這裡,程懷手中的刀子一鬆,那刀片劃過程冽的手腕,掉落在地上。
鮮血,順著程冽的手腕往下低落。
即便隻是淺淺的刀口,血依舊流的不少。
“哎呀,看我連刀子都拿不穩,不小心弄傷了你,小冽,你沒事吧?”程懷笑眯眯問程冽。
程冽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腕,好一會兒訥訥道“流血了。”
“是啊,流血了。”
偶爾程冽還是會蹦出幾句話來的,對此,程懷見怪不怪。
雖然他會說話,但他一定無法理解他剛剛做了什麼吧。
程懷有些肆無忌憚,去拿了醫藥箱,隨便幫他止住了血,便離開了。
留下程冽獨自呆在房間裡。
程冽望著自己手腕上纏繞的紗布。
像是盯著彆人的傷口般,似乎一點難受都沒有,甚至,他的薄唇邊忍不住揚起一道弧度來,鬼氣森森。
他終於快忍不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