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沉默著,詫異著,就是說不出話來。
於海樓下,很多人在雨中狂奔,大笑著,歡呼著。
無數的目光投向玉海樓上那個醉酒的公子哥,眼神愈發肅穆。
敲鑼打鼓的聲音在街道上響起,揮舞著鍋碗盆瓢的人們肆意亂竄,
“好,好。”李賢大叫兩聲好字,拿出玉簫,撥弄手指,似乎在回應著四麵八方,雜亂無章的聲音。
玉簫聲聲,經久不絕。
那聲音如萬馬奔騰,狂放不羈,又如清風拂麵,楊柳依依。
青陽城城內城外,枯死的莊稼煥發著新綠,枯黃的雜草樹木生機勃勃,一時間,整個青陽城萬物複蘇般綠海滔滔。
有人在呼喊,跑著叫著。
“神仙顯靈了,仙人,仙人。”
整個街道望不到儘頭無數人齊齊跪下,高呼仙人。
玉海樓上李家人呆若木雞,簫聲停止,李賢倒在地上,閉著眼睛,喃喃的吐出最後一個字“酒。”
……
青陽城衙門院子的屋簷下,韓士卿負手而立。
風聲呼嘯,天空電閃雷鳴,闊彆了很多天的雨比往日下的更大。
簫聲他也聽見了,衙門的院子裡早已經枯萎了很多天的花花草草,此時嫩綠的枝丫,鮮豔的花朵,正經受著風吹雨打。
許景良一路跑著進來,邊跑邊喊“大人,下雨了,莊稼有救了。”
“滾。”韓士卿煩躁的罵了一聲。
許景良嚇得一哆嗦,梗著脖子繞著往外走。
不是大好事嗎?用不著這樣吧,脾氣這麼大。
院子裡,韓士卿未動分毫。
李賢這兩個熟悉的字眼更加清晰,他的憂慮在跟隨著衙門外跑著跳著的人群,以及在玉海樓那邊高呼仙人的聲音一起與日俱增。
李賢年輕,不知來曆;天賦異稟,好似憑空出現一般。實力過人,卻不知師從何人。
他連北陽王朝的侯爵之位都不屑一顧,北陽王朝拿什麼去留住這位罕見的天才?
靠著給予李家沒有上限的賞賜,得不到此人的人心。自己得不到,彆人也休想得到,殺了他,靠他韓士卿辦不到,難道窮儘北陽王朝一國之力,去殺掉這個早已名揚天下的少年人?宗門的一句話,便可以讓他成為宗門弟子,北陽王朝敢放個屁?
說到底,北陽王朝的舞台必定還是小了點。
師父,師祖,你們告訴我該怎麼辦?
韓士卿在心裡呼喚著那兩位為北陽王朝窮儘畢生之力的先師,企圖在一片茫然中抓住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