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凝眉道“這麼說來,鄭杭肅必是查到了誰對他母親下了毒。這樣看來,下毒的必是鄭勁的第二個夫人了,畢竟他將她曾經的下人也找了來,必是查得清清楚楚了……,可是,她是鄭勁第一個夫人去世五年才娶了的第二個夫人,又怎麼會是她下的毒”
“也或許他們在更早的時候便認識了,隻是鄭勁是個癡情人,她並無機會。所以才做出了這等謬事。”陸世康推測道。
“既然那鄭勁已經去世,大隸應該暫時沒有風險了?”鄭勁因曾經曆輝煌而被打入塵埃有執念意圖謀逆,鄭杭肅又何來的如此執念?就算有,她認為他也不如他父親的影響力,一個年輕人謀逆,多成不了大氣候。
“非也,風險更大了。”
“陸公子何出此言?”
“那鄭杭肅不把他父親和繼母的屍身埋了,反而帶了往東走,必是去找陳洲周鵬,並且必會將縱火說成是皇家所為,畢竟太子蕭才到鄭宅沒幾日,鄭宅便遭人縱火……”
“周鵬是誰?”青枝猜測周鵬必也是大人物,但,她擁有的原身青枝的記憶極其有限,便不得不問。
好在,有失憶做幌子。
陸世康回道“周鵬是和鄭勁曾經親如兄弟的平康王。當時皇上沒有動周鵬,乃是實在沒有名目。再加上若是一下將兩個外姓王全部拿下,怕民間怨氣更深。而且,平康王並沒有功高蓋主,也威脅不到皇上。再者,在鄭勁被拿下之後,平康王也甚是低調。種種原因,讓平康王保住了地位和性命。”
青枝問“那鄭杭肅去找周鵬,若是將縱火說成太子蕭派人所做,周鵬必然以為皇家趕儘殺絕欺人太甚而起兵造反,如此一來,鄭杭肅便不隻有山賊兵,更有陳洲周鵬的兵為他所用了?”
“是的,山賊兵雖可能也有萬餘人,但,終歸人數有限,成不了大氣候。何況,鄭杭肅比鄭勁更加心狠手辣。這種人,必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青枝想起昨日鄭杭裴的話,道“昨天他兄弟鄭杭裴說,他這人平日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天下皆是他仇人,現在看來,他心裡確是極度扭曲……”
“凡這種心理扭曲的,必是自小便被人冷落的。唯一關愛他的母親早早離世,自小又在繼母身邊成長,繼母必然對他百般冷落苛刻。所以,因為可憐而生出了可恨”
“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兩人說到這裡,青枝轉頭看了看外麵,見不知何時竟下起雨來。
院裡因風吹雨打而落了一地的殘葉。
一眼看去一片蕭瑟。
隻因剛才心思都在話題上,所以便沒留意到雨是何時開始下的。
她看著院裡滿地的殘葉,站起身道“我該回去了……”
“下雨了,我便陪同孔大夫回去吧……”他也起身道。
“不必了。你的傘借我一把就可。”
“本公子的人可借你一用,至於傘,概不外借,隻能由本公子本人持著。”
“陸公子何必如此小氣?”
“本公子隻是不想孔大夫有持傘之累。孔大夫的力氣,都是要留著給病人治病的”
明明想和自己雨中漫步,偏以這種調笑的方式說出。
這正是他的作風。
但,雨中漫步之事,於她而言是萬萬不可能的,想到三姐和她同時出門,如今不知正在哪個酒樓上坐著,萬一再看到他和陸世康在同一張傘下行走,不知道又會說些什麼。
於是她拒絕道“既然陸公子不借傘,本大夫就冒雨回去了!”
說著便徑直冒著雨走了出去。
由於走的心急,藥箱也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