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傷員因為要好的同伴去世而情緒低落,這種時候也是要安撫一番的。
雖然這種安撫大抵效果不大。
所以,與整個兵營裡充盈著的勝利的狂歡的氣氛相比,這兒相對氣氛沉重多了。
青枝和軍醫營中的大夫和士兵們一直忙到接近淩晨,方才將所有的傷員救治完畢。
拖著疲憊的身軀往自己的帳篷走去時,她隻覺得腰背酸痛。
到了自己的帳篷裡,也懶得點起蠟燭,畢竟現在隻想倒頭就睡,點了之後也是立刻將它熄滅。
摸著黑,憑著感覺,她往帳篷裡麵的床的方向走去。
往裡走去的過程中,她聞見帳篷裡似有酒味兒,這讓她有些疑惑。
她暗想莫不是旁邊的帳篷裡的士兵今日晚上喝多了酒,所以酒味蔓延到自己這間帳篷裡來了?
眼下周邊的帳篷裡的士兵早已經從訓練場上回來了,呼聲此起彼伏。
想也想得到,大抵個個都醉得一塌糊塗。
但是酒味居然能穿透帳篷蔓延到自己的帳篷裡,是她沒有想到的。
再往前走時,感覺自己被床沿擋住去路的時候,她便停了下來。
也懶得脫外衣,便往床上躺去。
剛剛躺下,便感覺不太對勁,似乎自己身側躺著個人。
吃驚之下,她連忙起身,摸到放於床邊的火石,點了蠟燭後,方才發現床上躺著的人正是陸世康。
“陸公子,你醒醒!”她看著他棱角分明完美無缺的麵孔,壓低聲音道。唯恐自己的聲音太大吵醒了旁邊帳篷裡的士兵。
見他昏睡不醒,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或許自己到他帳篷裡睡更為合適。
但轉念一想,萬一明日一早王呂和齊方兩人去陸世康的帳篷裡伺候他,見床上躺著的是自己,那可就尷尬了。
所以,還是將他叫醒,讓他回他自己帳篷去更為合適。
連叫了幾遍以後,她看到他突然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她見他睜開了眼睛,輕聲道“陸公子,請你去你自己帳篷裡睡去。”
“孔大夫你怎麼又來了……”就聽他如是說道。
聽他這樣說,她便明白他以為這是他自己的帳篷了。
“這是我的帳篷。”她道。
見他不語,隻是睡意朦朧看著自己,她有些焦急,道“請你起床離開。”
說著就拉住他的手,想將他從自己床上拉起來。
不曾想,她不但沒有拉起他來,反而被他拉到他的胸前。
他的胳膊圍住她的後背,將她緊緊環繞著。
“陸公子請放手。”她不敢大聲說話,唯恐周邊的帳篷裡聽到她的聲音。
還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下麵的話沒有來得及出口,她感覺他的唇已經覆蓋在了她的嘴唇之上。
隻是她不明白,這一刻,他是清醒的,還是醉著的?
他的吻帶著酒氣。這酒氣在帳篷裡彌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