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們兩人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時都看到了三公子站在帳篷的過道上扔東西的畫麵。
未走過來以前,兩人曾經有過這樣的對話
王呂“咦,三公子好像扔了個東西,會是什麼東西?”
齊方道“不知道,可能是什麼不想要的東西。”
王呂道“會是什麼不想要的東西?他這人不想要的東西一般早就扔了,怎麼會留在身邊這麼久?”
三公子對於不喜好的東西,從來不會讓它一直存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就像那些他經過接觸發現不那麼喜歡的女子,也總是及時停止和她們聯係。
這是一種情感上的潔癖。
所以王呂和齊方兩人才疑惑,三公子剛才扔的會是什麼東西。
他們打算等會進去問問。
沒想到還沒進帳篷,便遇著了孔大夫走出帳篷。
王呂抓住機會問青枝“孔大夫,剛才我們三公子扔了個東西,您知道他扔的是什麼嗎?”
王呂知道三公子這人有什麼話都不愛對他們說,所以才問孔大夫。
青枝道“他扔的東西,你們兩個問他自己就是了。”說著便從他這兒離開進了自己的帳篷。
本來王呂是猜不到三公子扔的是什麼東西的,現在則有點猜出來了,因為孔大夫從三公子的帳篷裡出來,讓他對這事有了些眉目。
他猜,三公子扔的,大抵是那個貴重的綠玉項鏈。
他猜那項鏈大概就是三公子買給孔大夫的信物了。上次兩人鬨彆扭時,三公子的床邊的凳子上便多了這麼個東西。
他覺得自己肯定沒猜錯。
於是他拉住齊方,不讓他進帳篷,道“咱們等會再和三公子說吃飯的事,現在還是先去找他剛才扔的東西吧。”
齊方疑惑道“怎麼,你猜出來是什麼了?”
王呂附在齊方耳邊低聲說道“肯定是那個貴重的項鏈。”
齊方也低聲對王呂道“貴重的項鏈?那咱三公子為什麼會不要?”
王呂輕聲道“這事你彆問了。你隻要知道,我不會猜錯就行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就怕等下被彆人撿去了,咱們必須得馬上去找找。”
齊方點頭,低聲道“好。”
兩人就在三公子附近的帳篷邊找來找去。由於剛才他們離得遠,沒看到三公子是往哪邊扔的東西。
找了周邊的三十來個帳篷邊,角角落落都找了,就差點進彆人的帳篷裡去問彆人有沒有撿了。
沒到最後一步,他們不想進彆人的帳篷。
找來找去沒有找到,王呂隻好進了三公子的帳篷,問他三公子“三公子,您剛才把項鏈扔哪去了?”
他三公子沒回答他。
他隻好又退了出來。
兩人又找了近一個時辰,還問了周邊的士兵,一直所獲,最後快到傍晚時,他們才在圍籬外麵的溝壑裡看到了那個盒子。
這溝壑是在禁軍到這兒的第一天就挖起來的,由於地下水已經滲到了溝壑裡,裡麵至少有半人深的水。
眼下經過快一天的日光暴曬,上麵的薄冰已經融化。
王呂看到位於溝壑底部的盒子後,便跳進了溝壑裡,去撿拾它。
他的褲子在剛剛跳進溝壑的那一刻便立刻濕了,冰涼的水讓他的腿差點兒抽筋。
他將它撿了起來,輕輕地拿在手裡。
看著這盒子時,他突然總結出了一條規律。
那就是,三公子和孔大夫鬨矛盾時,受磨難的除了三公子以外,還有自己。
上次從江北城回虹州的時候,因為三公子一路上沒有胃口,他便也不敢多提吃飯的事,導致他每天隻吃晚上一頓,連著餓了三天。當然,那三天,三公子也是隻吃晚上一頓。但他可是趕馬車的,趕馬車不管如何是體力活,那三天可把他餓壞了。
而這次,他又因為撿他扔掉的東西在這樣的大冬天讓自己跳到溝壑裡弄濕了整條褲子。
要是孔大夫當真是女的,要是他們以後成了親,按著兩人都這樣的不輕易服軟的性情,自己以後還要連帶著經曆多少磨難?
隻需想想,他就開始有點兒怕了。
如果說有一種怕叫“後怕”,他這怕就叫做“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