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有毒!
過了一會兒,我開口問“皇上也會去嗎?”
長善搖頭,“這段時間正是秋操的緊要關頭,皇上明日會去南苑圍地田野主持操練,壓根兒沒工夫湊馳馬角勝的熱鬨。”
我淺淺一笑,嘟囔道“難怪。”
子玉側頭問我“難怪什麼?”
我輕哼一聲,稍稍垂眸道“難怪這事安排的這麼快。”慈禧原來是有意想要避開光緒皇帝,好把我和子玉單獨關在她用疾言厲色編織的小黑屋子裡告誡一番,叫我們知道前路有多麼的崎嶇難行,暗示我們入宮後要乖乖聽話。若是以前的那個他他拉?子兮恐怕尚會畏怯,但是我,好歹也在現代活了二十四年,小學初中大學都不知道遇到過多少難纏的人,如今麵對慈禧這個古人在我豐富的人生經曆中不過就是小菜一碟,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子玉輕蹙一蹙眉道“你的意思是說老佛爺是故意避開皇上的?”
我看著子玉,“嗯”了一聲,“這樣老佛爺想怎麼教育我們就怎麼教育我們嘍!”
子玉點頭,“也有些道理,”想了想,她又忍不住低聲道,“況且老佛爺的表侄女實在是有些長得……”
我心裡自然知道子玉要說的是什麼,隻頷首嘻嘻一笑。
長善瞅著我們說“你們還有心情談論人家如何,選皇後並不在貌,而在於仁德孝善。”
我並不以為然,抬手輕扯一扯子玉的袖子,笑道“四姐,你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
子玉努一努嘴,嗤了我一下,“彆說了。”
我輕歎了歎,走到長善身側,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伯父,你就讓子玉把那四個字說出來吧!憋著多難受呀!”
長善垂目看我,“你呐,”伸出手來拍了一下我的額頭,“本來還說不擔心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有些擔心起來了。”
我一把推開長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掃興,“不就是不堪入目嘛!有什麼不能說的!”
子玉走到我麵前,牽住我的手,笑問“你好了?”
我故意想了想,“有些事情記起來了,還有些事情記不起來。”
長善語氣關心道“子兮,你的傷勢還沒養好啊,”又蹙起了眉頭,語氣有些著急道,“那些個大夫實在枉為人醫,實在不中用,”眼神略顯擔憂的望住我,“要不要再換個大夫瞧瞧?”
子玉垂一垂眼睫,輕聲說“伯父不該怪大夫,子兮的傷勢說來也是內傷,必是要好好將養個一年半載才行的,縱使是神醫再世也不可能即刻就能治好的,伯父莫急。”
長善歎了一聲,“我怎能不急,你們姐妹就快要進宮了。”
我笑了笑,搖頭說“伯父,不用擔心我,除了一些記憶有點模糊之外,其它的我都沒什麼問題。”
長善鬆下一口氣,看著我道“那就好,明日馳馬角勝一事,可是要勞累一天的,你們也知道了,就回去早點休息,養精蓄銳。”
子玉輕輕點頭,默了一會兒,像是有話要問。
長善看著子玉道“子玉,你可是還有話說?”
子玉輕聲問道“明日,隻有我和子兮兩人去麼?”
長善道“誌均和誌銳也會和你們一塊兒去的。”
我忙又問“伯父和誌錡不去嗎?”
長善平和道“我明日要去參加田野秋操,恐趕不回來就隻好回了不去,至於誌錡,他無銜職不能覲見,自然也是去不了的。”
我點點頭,暗暗覺得古人的各種規矩還真多。又過了一會兒,長善叫我先回去,留了子玉說還有話要交代。
我也沒多問,左不過也就是見子玉為人沉穩,特意囑咐她要入宮後要處處謹慎,步步為營什麼的。
出了屋子,光色慢慢的透過雲霞閃耀著金色的光華,鋪灑在地麵鑲嵌的細石子上以清澈動人的光線,彌漫開來,我一時不覺就看入了神。
有人從身後猛拍了我一下,我隨即一驚,忙亂的回頭,原是誌銳和誌均。我被唬得一跳,沒好氣道“你們兩個人來做什麼?伯父沒空見你們!”
誌銳含笑看著我問“明兒馳馬角勝一事你可聽說了?”
我翻了個白眼,淺淺歎息一聲,“自然是知道了。”
誌銳展眉,繞在我身邊道“虧得我和誌均以為你還不知道,一下朝就趕著回來要告訴你,早知道這樣,我和誌均就該直接去酒樓喝酒去!”
我翻了個白眼,推開他道“你去啊!你去啊!又沒有人求你回來告訴我!”
誌銳瞅著我,委屈道“今兒是怎麼了,跟吃了槍子似的。”
誌均在旁邊拉了拉誌銳,小聲道“女孩子嘛!”
誌銳大聲說“女孩子怎麼了!”
誌均一把扯過誌銳,附耳說了幾句話。
我見誌銳麵色慢慢變得有些怪異,最後竟連耳根子都紅了,便知誌均說得必定不是什麼好話,於是大跨幾步,向前去拽開兩人,指著誌均問“你剛剛說得什麼?”
誌均連連擺手,陪笑道“我……能說什麼,沒說什麼……”
我眼睛瞅著誌均,手裡拽著誌銳,“誌銳連耳根都紅了,還說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