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羞澀難言。
載湉一臂將我攬過,低聲說:“就算你不說話,朕也曉得,伶冠所言據實。”
我一仰頭,“皇上!”隨即又羞怯的低下頭去。
載湉又是兩聲笑。
過了一會兒,伶冠微笑道:“小主不必再將此事掛在心上,如今說開就是。”
我一掙眉,“什麼說開?”
伶冠看一眼載湉,又靠近一步,小聲說:“奴才不過是皇上的眼線罷了。”
我一怔。
伶冠又道:“奴才第一次入宮並非是端午節慶,奴才老早就與皇上相識。”
“眼線?”
我看一看伶冠,又看一看載湉。
載湉笑,“不僅僅是眼線,更是朋友。”
我“啊”一聲,隨即一拍載湉,輕嗔說:“皇上怎麼不早點告訴奴才!”
載湉煞有其事地歎一聲,“朕端午節慶時不就曾跟你說過沒有,你自個兒不信,”又笑道,“朕委實沒想到珍兒竟也這樣小心眼兒。”
我覷載湉一眼。
伶冠笑,“小主對皇上小心眼兒那是在乎皇上才會這樣的。”
載湉看向伶冠,玩笑道:“你這道理也是在戲文裡學來的?”
伶冠瞅著載湉,隨手把我拉過去,得意洋洋說:“皇上要再這麼著,奴才可就對小主下手了?”
載湉身子一震,麵上依舊保持著冷靜,“伶冠喜歡的女子並非珍兒這般。”
伶冠扭頭盯住我道:“誰說的?”隨即又道:“小主身上實在是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若非小主已然入宮成了珍嬪,奴才必然是要下手的,把小主圈在奴才的梨園中一生一世。”
我站在旁邊猝不及防。
這個伶冠現在是在跟我告白麼?
看起來我在古代桃花運還挺旺!
載湉眉目一凜,硬生生掰開伶冠拉著我手腕的手,把我拽到自己身邊,暗戳戳地將我擋在身後,“天底下萬千女子任君挑選,唯獨朕已經選中的這個不行。”
說完,載湉就拉著我離開了。
伶冠在後頭清然喊道:“開玩笑的!真是小氣!”
走了一會兒,我問載湉:“伶冠公子他真是你眼線啊?”
載湉點頭,“既是眼線,也是朋友。”
我歎聲道:“算起來,他最多一年才能進一次宮,你們傳遞消息啊?”
載湉含笑,“這當然少不了誌銳的功勞。”
我側頭看他,“誌銳?”
是了,那個照相館吧!
載湉道:“伶冠在宮外若有什麼消息就會到照相館給誌銳,誌銳會想法子帶進宮來。”
我點頭,“我也幫誌銳傳遞過一兩次消息,難道有的消息就是伶冠公子打聽的?”
載湉“嗯”一聲,“不錯。”
我道:“原來伶冠公子跟誌銳也認識。”
載湉道:“認識,”又道,“你二哥誌銳時常會去梨園捧伶冠的場子呢!”
我輕輕一笑,又將身子倚在載湉臂膀的上頭,悄聲說:“皇上深不可測!”
載湉側頭瞧著我笑,又抬手捏一把我的臉。
正樂著,到了乾清宮門口,載湉拉著我一塊兒進去,屋前範長祿見載湉回來,忙驅上來,陪笑道:“禮部右侍郎有事求見皇上。”
載湉側臉看我一眼,笑道:“走!”
入了南書房,誌銳就靜靜地立在裡頭,載湉笑說:“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