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壽公主朝香雲瞅一眼,“怎得有風,還不快去把月窗也關上。”
香雲點頭去了。
榮壽公主坐在床邊問我:“你還好嗎?”
我無意識地點頭。
榮壽公主微笑道:“你睡了一會兒,景仁宮人都受了傷,我就讓他們去各自休息了。”
竟不是夢,是真的!
我忙一把抓住榮壽公主的手說:“不要告訴載湉!”
榮壽公主一驚,隨後深吸一口氣,問我:“你是指哪件事情不要告訴皇上?”
猝然聽及“皇上”兩個字我居然覺得有些陌生,再一想,才發覺剛剛自己的失言,趕緊低了低頭,心裡僥幸的期望著榮壽公主不要發現我的失言,轉念又一想榮壽公主的話,心裡就更覺奇怪,“哪件事?”
榮壽公主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多虧了榮兒機靈。”
榮兒?
是了,一定是榮兒。
還未說話,香雲就端來一碗冒著白氣的藥來,聞著味道就曉得一定很難喝,我向後縮了縮道:“大公主,我沒什麼事,能不能不喝啊?”
香雲笑道:“彆的藥還可從著娘娘的意思,隻這碗藥卻是不得不喝。”
榮壽公主點頭說:“是啊,快喝了吧!”說著,她就從香雲的手裡接過藥碗抵在我麵前。
我雖退無可退,但還是想努力的辭一辭,“我的確覺得好多了,真的……不用喝藥。”
榮壽公主篤定道:“不行!”
於是,我一麵撐起身子下床,一麵道:“大公主不信,我真的沒事了,你看!”可雙腳才沾到地上,身子就是一晃,全身軟得根本沒有一絲力氣,這身體此刻一點都不像我平時,我隻垂著腦袋坐在床沿邊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難道是方才暈倒時我的靈魂從這身體裡抽出去現在要重新適應?
又難道是我的靈魂力量已經無法駕馭這個身體了?
我正苦苦思索著,隻聽榮壽公主在我耳邊低聲道:“剛剛趙太醫才走,替你把過脈了,說是喜脈。”
喜脈?
喜脈!
我不可思議地側臉盯著榮壽公主,“有沒有搞錯!”又訝異道:“喜脈?!”
榮壽公主笑道:“一點沒錯,就是喜脈,”又端過藥碗來,“這碗安胎藥你非喝不可!”
怎麼會這樣?!曆史上的載湉是沒有後裔的!
不也就是說,我這個孩子遲早都是要沒的!
我慌忙地拽住榮壽公主的胳膊,藥碗裡的藥汁被晃得灑了半碗,“大公主!我有孩子的事兒絕不能,絕不能告訴皇上!”
榮壽公主不解地看著我,“為什麼?”又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皇上若是知道你有孩子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慎慎鬆開手,低一低頭,黯然道:“就是因為皇上會很高興,我才不能告訴他。”
榮壽公主想了想,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皇上會跟當年清世祖對待孝獻端敬皇後的皇四子一般大肆隆重張揚,太過尊榮反而使孩子不得其時,不堪其重。”
我其實隻是因為知道這個孩子不可能出生於人世,不想讓載湉得而複失,大喜大悲,不想讓他太過難過,畢竟,如果從沒有得到過失去時也不會覺得太過痛心。
但我不能說心裡話,隻可點頭道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