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湉笑看著我,隨手撫一撫我腕上的白玉鐲子,“戴著呢?”
我笑“嗯”一聲,低眸覷著他。
他含笑,“朕剛送給你時,見你神色,還以為你不願長戴呢!”
我一挺眉,“那是皇上沒有告訴奴才這手鐲的來曆,還有意欺瞞著奴才,皇上還不知道奴才?”又抿一抿嘴道:“奴才向來對待這些金飾玉器沒有過長久的喜歡!”
載湉盯住我的眼睛,平和道:“怪朕,朕當時沒跟你說清楚。”
我咧嘴一笑,“奴才還不懂皇上?”含笑輕歎一聲,又道:“皇上沒告訴奴才其實是不想奴才被手鐲的來曆束縛住自個兒的喜好,失了隨性自在。”
載湉望住我微笑,“朕怎麼也沒想到,額娘還是告訴了你。”
我握住載湉的手,“皇上可曉得福晉何以會告訴奴才這些?”
載湉問:“為何?”
我笑,“因為那日奴才手腕上正是戴著這對手鐲,恰好被福晉看見。”
載湉道:“真是巧合。”
我忙道:“並非巧合,而是奴才時時戴著,不曾脫下。”
載湉眉宇輕顫,動情地看著我。
我繼續認真說道:“皇上千萬不要以為奴才現在時常戴著是因為其來曆才不得不戴,”回視著載湉,又道,“奴才現在時常戴著是因為真的喜歡,而這份喜歡裡頭包含著皇上的認定,福晉的信任還有……奴才的真心。”
須臾,載湉遊移摩挲著我的手,對我輕聲道:“彆摘。”
我含笑點頭。
晚些時候,半空中胭紅的夕色還未褪儘,東邊就已有半個月亮慢慢升起來,墨雲遮蔽,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我正坐在案前無聊得拉著鶯兒、鵲兒一塊兒折紙,剛折好第五隻千紙鶴常泰就從門外匆匆地步進來,打了個千兒道:“外頭來了個臉生的小太監說是要見娘娘。”
鵲兒停下手來,一蹙眉,警覺的睨著常泰問:“臉生的小太監?”
常泰點頭,“是啊,奴才在宮中行走這麼多年,也不曾分辨出是從哪一宮來的。”
鵲兒聽言神色也有些惶然,側臉對我小聲道:“娘娘還是小心為上,彆見了吧!”
猝然有人要找我,這件事情十分奇怪,我稍搖一搖頭,隨即吩咐常泰:“把那小太監領進來。”
常泰麵色雖有所顧忌,卻也不敢違逆,輕“哎”了一聲就退出去領了小太監進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