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麵在前頭踱步,一麵慢慢道:“皇上寵誰,誰就是規矩,皇上入了哪個宮,哪個宮就是王道。這話說得不錯。”我隨即笑問:“誰說的?”
一不算太老的嬤嬤出聲:“是奴婢說得。”
我緩緩彎腰,用戴著累絲金雀護甲的食指輕輕勾起這位嬤嬤的下顎,“喲!嬤嬤額頭都流血了!”我嫣然一笑,“原是本宮的錯,下手有些狠了。”
回身朝著鶯兒吩咐道:“等會兒去景仁宮拿一瓶拭腐粉給嬤嬤回去抹著。”
鶯兒一笑,道了:“是。”
我回過頭來笑看著眼前的嬤嬤,“這藥可好了,嬤嬤抹著必然喜歡。”
嬤嬤忙磕頭謝恩。
我直起身子,淺淺出一口氣,又問鶯兒:“本宮記得仿佛璿璣嬤嬤那裡缺不少人手?”
鶯兒道:“是了,前兒璿璣嬤嬤還跟奴婢提起過呢!”
我笑,“既然這幾位這樣閒,想必調到璿璣嬤嬤那裡更能人儘其用。”
鶯兒笑道:“奴婢等會兒回宮就交代內務府。”
正想著,輕輕一轉首,卻見子玉和瓜爾佳氏兩人從前頭步過來,眼看著越走越近,我隻得起身手裡持著蝴蝶團扇迎上前去,“姐姐怎得有空跟醇親王福晉一塊兒逛來禦花園?”
瓜爾佳氏輕盈一行禮,“瓜爾佳??幼蘭給珍妃娘娘請安!珍妃娘娘吉祥!”
舉眸所見,瓜爾佳氏膚色白皙,瓜子臉龐,其餘尚可,就是這一雙桃花眼十分撩人,難怪在現代時人都說瓜爾佳氏出美人。我一麵扶她起來,一麵笑道:“嫡福晉真是讓本宮打開眼界。”
子玉著一襲煙綠色的錦緞宮衫,氣色仍舊稍顯不足,束著一個流蘇髻,髻上插著鎏金步搖,笑問我:“妹妹在這禦花園做什麼呢?”
我抿嘴一笑,“妹妹整日無所事事,自然要給自個兒找些樂子才是,否則一直待在空蕩蕩的景仁宮裡,日子十分無趣,”稍稍一垂眸,往前踏疾步,又執了子玉的手,低聲道,“姐姐辛苦了,皇上近來多踏足景仁宮,還望姐姐能夠多加仔細,代為照看。”
子玉隻是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看著我,“妹妹這話說得仿佛勢在必得。”
我輕輕放開子玉的手,含笑凝視著她道:“勢在必得?”想了想,輕笑一聲,搖頭說,“實在沒有必要,因為是我的就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瓜爾佳氏於旁笑問:“兩位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我轉眸望著瓜爾佳氏,輕笑道:“這是咱們姐妹之間的事情,與你一個外人無乾。”
瓜爾佳氏一時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
子玉一笑,自是繼續朝前走著。
我必然也跟著。
卻沒走兩步就聽見後頭瓜爾佳氏一聲驚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