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英俊的臉龐,被這女人毫不客氣地狠狠扇了一巴掌。
陸遠瞪大眼睛,整個人都有些淩亂。
不是。
我好歹是這個家的大少爺吧?
讓丫鬟沒大沒小,讓老媽子大吼大叫。
現在,還直接讓小媽扇巴掌?
這大少爺當的,也他娘的太憋屈了吧?
身旁的靈雎並未開口說什麼,反而滿臉憋笑,差點沒忍住樂出聲來。
畢竟,陸遠這些年來,實在是太過一帆風順。
不論是在烈乾,在聊城,還是在天竺國,幾乎都沒有吃過什麼虧。
誰能想到,竟然在這麼一座偏僻的莊子上,被一個夫人給掌摑了一巴掌?
此事若是傳回皇城,肯定能讓陸基一乾人樂得直不起腰來。
陸遠還未開口說什麼,身旁一名丫鬟便指著他,怒罵道:“你個不開眼的混球,敢打孫嬤嬤?”
“孫嬤嬤跟了三夫人多年,和夫人情同姐妹,你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陸遠淡淡問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我?”
丫鬟抱臂而立,冷笑道,“我乃是夫人的貼身丫鬟,紅錦。”
“噢,丫鬟?”
陸遠忍不住嗤之以鼻:“一個小丫鬟廢什麼話?”
“你不配跟我說話,哪涼快哪呆著去。”
“你!”
紅錦頓時瞪大眼睛,氣得臉上青一陣紫一陣,轉頭看向一旁的宮裝美婦。
“夫人,你看……”
“劉遠,你瘋了?”
三夫人冷冷道,“你區區三小姐的奴才,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的丫鬟?”
“嗬,我區區三……”
陸遠正要狠懟這老女人,突然怔了怔,臉色驟然一僵。
“啥?”
“奴才?”
“我不是鬱離莊的大少爺麼?”
三夫人身邊的下人們麵麵相覷,瞬間一個個都忍不住譏笑起來。
“哈哈哈哈,這劉遠是瘋了麼?”
“不過是三小姐養的一條狗,竟然敢自稱是鬱離莊的大少爺?”
“若是讓大少爺知道了,非打斷他一條狗腿不可!”
“一條怎麼夠,肯定四條都得全打斷!”
聽著下人們無情的嘲笑聲,以及三夫人那仿佛在看白癡一般的眼神。
陸遠嘴角微微抽了抽,心中這才明白過來。
自己他娘的上當了!
那藍林在鬱離莊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少爺。
而是三小姐身邊的一個奴才。
而且,明顯是地位最為低下的那種。
一時間,陸遠心中無比後悔。
他玩了這麼多年的鷹,竟然讓鷹給叨了眼睛,對藍林的鬼話信以為真。
早知如此,自己非得將他的四肢都給廢了。
雖然身份從大少爺變成了奴才,一下子從天堂摔到地獄。
但陸遠卻沒有半點心虛,仍然鎮定自若,淡淡道,“奴才又如何?”
“便是奴才,也分個三六九等。”
“至少我心地良善,不會像某些毒婦一樣害人。”
“嗬,劉遠,你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三夫人冷笑道:“來啊,給我好好收拾他一頓!”
“且慢。”
陸遠擺了擺手,饒有興味笑道,“三夫人是吧?”
“你先不用急著收拾我。”
“問問你這位情同手足的老太婆,讓她說說她剛剛都做了什麼!”
三夫人臉色一沉,看向一旁的孫嬤嬤。
孫嬤嬤瞬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嚎道,“夫人,您得為老身做主啊!”
“方才老身奉命,為三小姐的煎了藥,給她送到房裡去。”
“結果這混賬劉遠直接闖進來,一腳便踢在我的心窩上,險些將我生生踢死。”
“您若不為我做主,老身便不活了!”
陸遠挑了挑眉,“你這老太婆,睜著眼睛說瞎話是吧?”
“若有膽子,你便去將那碗藥……”
“住口!”
三夫人冷聲嗬斥道,“你這畜生,還敢頂嘴?”
“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說罷,隻見三夫人身後的幾名小廝立刻衝上來,將陸遠死死按在地上。
看著這兩個老女人滿臉陰毒的笑容,陸遠心中劃過一絲冷意。
方才孫嬤嬤說話的時候,三夫人一個字都沒說。
輪到自己,一句話沒說完,便被三夫人直接打斷,似乎生怕他真的說出什麼來。
顯然,這兩個老女人,肯定是一夥的。
然而,陸遠拚命地向一旁的靈雎使眼色,示意她出手幫自己脫困。
靈雎卻始終站在原地無動於衷,一副看熱鬨的樣子。
陸遠正心中狐疑之際,靈雎淡淡道,“你想好了。”
“憑我現在的力量,哪怕僅僅隻是彈個腦瓜崩,都能碎石成粉。”
“你若讓我出手,我不保證不會殺了他們。”
陸遠嘴角微微一抽,頓時一陣欲哭無淚。
直接出手殺人,肯定是不行的。
自己潛入鬱離莊,是為了調查劉伯溫留下的秘密和寶藏,又不是來屠莊的。
哪能剛來幾分鐘,便殺死好幾號人?
他之所以選擇帶靈雎來,而非海妖、媿靈、蘇璃煙,就是考慮到靈雎現在是所有女妖中的戰力擔當,可以最大程度保證自己的安全。
誰承想,太能打也不是件好事啊。
“來啊,拿棍子來!”
“給我打這小子一百棍,讓他長長記性!”
兩名家丁一左一右架著陸遠,就要拖到院外一通毒打。
眼看著陸遠即將被拖走,遠處傳來一聲嬌喝。
“且慢!”
家丁們瞬間停手,不約而同轉過身。
一名看著二十來歲的女孩,身著青蘿華服,率領兩名丫鬟從遠處走來,混身氣勢昂揚。
“見過三小姐!”
孫嬤嬤等下人急忙參拜,雖他們一個個心懷鬼胎,但麵子上大體還是要過得去。
陸遠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興味十足的笑意。
看來這位,便是自己的主子,三小姐劉念音?
在知道他真正假扮的身份後,陸遠便想明白了。
藍林說,他最大的仇人,便是鬱離莊的莊主劉璉,以及劉璉的三女兒。
也就是這位三小姐,劉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