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齊!
龍少陽裝出幾分醉意,從後院回來,略帶搖晃走至席前。
蕭元嬰忙站起身來,一把扶住龍少陽,笑道“少陽,你這酒量也忒差了點,七尺身軀卻不敵這三杯兩盞淡酒?”
龍少陽故意輕輕推開蕭元嬰,說道“殿下放心,少陽此刻清醒的很。雖然少陽天生酒量不宏,可今日跟隨兩位殿下,有幸與西涼諸位英豪一聚,實在是高興之至,酒量自然隨之水漲船高,幾杯水酒豈能難倒龍某?”
眾人見他麵色泛紅,話語之中透著一絲“孟浪”,倒真是像帶著三分醉意。
平靜此時端起酒杯,站了起來,笑道“龍衛率真英雄性情爾!今日一見,真有相見恨晚之感。平某是行伍出身,口舌功夫淺顯的很。來,平某再敬你三杯,以儘我仰慕之意!”說罷,一飲而儘。
龍少陽不禁“咯噔”一下,尋思“為何此人單單盯上了我,難道他已瞧出我中途借機如廁,用內力將酒水儘數吐出?還是故意想將我灌醉,在兩國賓客麵前失態丟醜?還好我腹中酒水已吐,不懼與你拚酒。”心裡想著,麵上卻是絲毫不露,笑道“承蒙中郎將大人如此瞧得起,龍某敢不奉陪!”跟著乾了一杯。
三杯喝完,眾人無不拍手稱讚。
秦王轉向蕭鳴龍笑道“太子殿下,本王早就聽聞貴國龍衛率文武雙全,沒想到酒量竟也是如此了得,方才已是露了一手,卻不知本王今晚還能否有幸,見識見識龍衛率的拳腳功夫?”原來秦王見龍少陽帶著幾分醉意,平靜與他又連喝三杯,便故意出言相捧,實則是想看他的笑話。
蕭鳴龍麵露難色,瞧了一眼身旁的龍少陽,道“王爺,龍衛率長途跋涉,車旅勞頓,方才又是一番豪飲,若是再展拳腳,恐有失儀,不如等到明日酒醒之後……”
龍少陽見蕭鳴龍加以護持,心中一暖,可又不願在席桌之上,丟了一國顏麵,當下接話道“殿下放心,少陽應付的來。”
蕭鳴龍隻得點了點頭。
龍少陽轉向秦王笑道“王爺,不知這拳腳功夫如何看法?”
秦王見他“上鉤”,笑道“龍衛率,這酒桌之上,敝國的幾位將軍、侍衛個個向來酷愛武藝,由他們中的有意者,在這殿中向你請教幾招,如何?”說著不待龍少陽答話,瞧向身邊幾位將軍、侍衛道“你們幾個平日裡總以身手了得自詡,今日遇到龍衛率,可謂棋逢對手。正好借此機會,向龍衛率討教討教。不過這殿中切磋,不同於沙場廝殺,見血不吉,點到為止即可,萬不可傷了兩國和氣。”
幾位將軍、侍衛連連稱是。
話音剛落,秦王身旁一人站了起來,身形魁梧,雙目炯炯有神,膚色黝黑,酒意之下,泛著潮紅,更顯威嚴。他雙手一拱,說道“在下秦王賬下參將李虎,請龍衛率賜教!”聲若洪鐘,中氣十足。
龍少陽站起身來,拱手還禮,道了聲“請”,跟著將手一讓,便要離席。
便在這時,一旁的安靜思站了起來,一把拉住龍少陽的手臂,淡淡的道“龍兄,你且安坐,還是由我先來領教領教幾位西涼英豪的高招吧!”說罷轉向秦王,道“安某這一番毛遂自薦,想來王爺不會介意吧?”
今晚酒宴之上,西涼諸人,上至秦王,下至將軍、侍衛,敘話飲酒的焦點似乎都在龍少陽身上,安靜思不由升起一股落寞之感,自忖文才之上無法望其項背,可酒量、武藝與龍少陽卻不遑多讓。瞧了一眼身側的祝溪冰,更是血脈賁張,激發了他的爭勝好強之心,愈發不願見龍少陽一人搶了所有風頭,當即拿定主意,來了一出“截胡”。
秦王一怔,隨即朗聲笑道“嗬嗬,安將軍主動請纓,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常言道虎父無犬子,相府門下,豈有弱兵?我們今日要眼界為之一開了!”
龍少陽瞧了安靜思一眼,見他目光堅毅,說了句“如此便有勞安兄了”,無聲一笑,慢慢坐回椅子上。
安靜思緩步走至殿中,與西涼李虎隔了丈許,相對而立。
兩人拱手行禮,各道了聲“請”。
李虎伸手入腰,抽出一把長刀,單手橫擋胸前,叫道“安將軍,看刀!”
眾人看去,隻見這刀長兩尺有餘,卻是外罩刀鞘,心裡明白這是防著武藝較量之中,刀劍無眼,傷了對方。
安靜思嘴角輕揚,自腰間取出佩劍,斜握手中,同樣是劍身內藏,並未出鞘。若是依他的原意,本不想祭出兵器,赤手空拳與對方一搏,更顯自己技高一籌。年初大齊陛下萬壽節之上便是如此,連敗西涼、北魏幾位高手,就在自己準備向龍少陽挑戰時,祝溪冰女扮男裝半路殺出,後來自己不慎落敗……
可他轉念一想“此地不是大齊,自己遠來做客,不可過於托大傲慢,須得給地主留幾分情麵,以免因小失大,傷了兩國和氣。”
龍少陽正凝神瞧向殿中,忽聽得有人極輕微地“咦”了一聲。眾人此刻圍桌而坐,說話不斷,目光卻都聚焦在殿中安、李二人身上,是以眾人都沒有察覺。龍少陽卻聽出這一聲雖是輕微,卻驟然而止,顯是發聲之人已經覺察,有意克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