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玖情,我在幻海淩崖等你…”
“弑玖情,為什麼?為什麼要跟著我跳下來…”
“弑玖情,我不要你救我,你聽到沒有…”
熟睡的君玥兒,眉間一層一層的汗珠冒出,眉角緊緊的擰起,眼角淚滴滑落沒入秀發中,悲痛的容色,平放的那兩手將被子捏的褶皺。
手指泛白。
“弑玖情…”
倏然睜眼,急促了呼吸,腦海中萬年前幻海淩崖的那一幕,在她的睡夢中不停地回旋。
追下來的弑玖情拉住她,將她攬入懷中,呼刮的冰雪化作刀刀冰刃,弑玖情那身紫袍被冰刃無情的一道道劃開,每一刀都帶著熒熒紫氣的鮮血流出,又是那炙熱烈焰的業火,每一下的觸碰都是他元魄的灼燒。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捂了臉,君玥兒將腦袋埋在了膝蓋裡麵。
“丫頭,你怎麼了?”舟外傳來河伯的聲音,人走了進來。
“河伯爺爺。”君玥兒癟了嘴,下來榻上抱了河伯,“河伯爺爺,玥兒做了一個好怕好怕的噩夢,玥兒夢到玥兒的族人全都被化散,凶手卻是玥兒最親的人,玥兒該怎麼辦?”
河伯輕拍了君玥兒後背,“丫頭,夢都是反的,彆怕,你的族人不都在如今的翎巔星崖上,那片悠蓮花海之地,萬年前神魔大陸的崩裂都沒傷了你的族人,還有誰能害了它們。”
“也是哦!”君玥兒吸了吸鼻子,鬆開河伯,紅通著眼角,撓了撓頭,有些丟人的感覺。
“河伯爺爺,我們是到岸了嗎?”好似覺得她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這麼哭鼻子,趕忙轉移了話題,隻是另一隻垂落的手卻攥緊著。
“嗯,馬上就上岸了。”河伯擦了擦君玥兒的眼淚,兩人走出了舟蓬,彼岸之地的熒熒鮮紅,這麼看過去,就像一片血海之地。
君玥兒的眸底又映現了那血紅一片的悠蓮花海之地,所有的族人全部倒在花海之中,那一身白衣被染的鮮紅,上空那個墨紫的身影貪婪的吞噬著悠蓮花海之地的悠蓮之力,隨著悠蓮之力的渙散,天際那透亮的力之結界被破開了一道縫隙,愈發之大。
“這片彼岸之地還是和數萬年前玥兒來時那般無二。”囈語,君玥兒輕微勾起嘴角,嘴巴微微鼓起來,“渡忘川,過彼岸,踏上奈何,入輪回,前塵往事,隨風散去。”
扁舟靠岸,舟上被載的生魂一個個呆滯的走下去,走進彼岸之地,熒熒透紅的曼珠沙華之光將他們包裹,一個個好似醒了過來。
“去吧!往前走,忘川河畔的中心就是奈何橋,過了奈何橋,入了輪回池,便可以獲得新生,前塵之事,前塵散去,都去吧!”
河伯的聲音,慈祥的溫暖,那些生魂一個個俯身叩拜,向著奈何橋走去,去走他們各自的輪回。
君玥兒看著,直到看不見扁舟上載來的這一批生魂,扭頭看向了河伯,眸光微微閃動。
“河伯爺爺,這彼岸地的曼珠沙華魅術可以除去生魂前塵的那些執念執著,那玥兒這麼走過去,玥兒要是有執念,那會不會也被除去啊!”
問的很是天真,好似隻是她過於好奇而已。
河伯慈笑,摸了摸胡須。
“丫頭,彼岸之地,輪回之池,一為除執念,二為洗新魂,這兩處之地皆是為了散去生魂的那些前塵往事,讓他們得以重新輪回,那你可知為何魂界會有這樣兩處洗生魂之地,它們兩地的用處其實並無多大區彆。”
君玥兒搖頭,麵露不明。
河伯又道:“那是因為有些生魂的執念太過之深,他們不願忘卻前塵,也不願去重新輪回,這處彼岸之地除去不了他們的那些執念,所以…”
“所以輪回池才會二次除去,入了輪回池中,就是不願,也會被強行洗滌前塵往事。”
君玥兒接了河伯後麵的話,她入了輪回池,卻不甘放下,才會在輪回池中折磨萬年,最後卻還是被洗滌了前塵往事,入了輪回。
“嗯!”河伯頷首,從懷中拿出一塊曼珠沙華之玉。
“丫頭,這是‘彼岸玉魂’,可以阻隔你生人生息,凡界生人不能入魂界,可來者是你,河伯想若是彼岸,他也會為你如此破例,你拿著它在魂界行走,氣息便於魂界魂者無疑。”
“河伯爺爺。”君玥兒一怔麵色,眸底卻是帶出了閃爍之感,看著河伯那蒼手中的這枚彼岸玉魂,玉中曼珠沙華熒紅綻放。
河伯拉過君玥兒的手,將彼岸玉魂放了她手中,一道魂力出,君玥兒被送上彼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