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趕到的時候,女孩的脖頸還是熱的……
這些權貴家的孩子真是……
唐大夫抑製著內心的焦躁又按了按女孩纖細的手腕低聲道“若是再早來一步……”
“救活她!”梁王廣震掐住了唐大夫的肩頭,“外麵的人看著呢!”
房門外有人,大院外更有人,而且是很多人,有官府的人更多是看熱鬨的人。
金翎若是死在他梁王的彆院裡,當著眾人,他臉上也是掛不住的。
他雖是梁王,是金陵城裡乃至整個梁國最有權勢的人,但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再者是他率先提出以民為重與民生息的,這十多年來他也是以身作則,梁國在他的治理下國力日漸強盛,早居九國之首。他勤政愛民的美名傳也早已遍整個大魏。近幾年,魏帝司馬諍也對他多有褒獎。上一次三年一次的大朝會還倡議其他八王向他討教治國之道……
金家雖是花匠,但是家境富足。近幾年又得了肥差給鄰國的幾個王宮貴族送各種花草,一躍成為了金陵城的新貴。金家雖說是低賤的商戶,但是人脈廣,就連帝都應天都有熟人,最關鍵的是金家正在給皇後娘娘備春日的花卉……
金翎是在七日前失蹤的。
金興年過四旬隻有一子一女。平日都是寶貝疙瘩般的供著。得知女兒不見了,金興吩咐停工,將金家的花匠下人等一百多人都支了出去找人。
直到金興報了官,金翔才提到他和梁王世子廣毓等人擊鞠輸急了以金翎做了賭注……
金興帶著眾人鬨到了梁王宮,金家的隨從加上官差以及看熱鬨的街坊,梁王宮的宮門被堵得嚴嚴實實的。
這在金陵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堵他廣震的門,都是低賤的商戶種花的匠人,但是他們占了一個理字。又有官差和眾多看熱鬨的人,廣震是愛名聲的。廣震將金興一家三口請進了梁王宮。
見廣震動了怒,廣毓才說出了金翎的藏身處。
眾人趕到金陵城外彆院的時候,金翎躺在床上已經餓得奄奄一息了。廣震連忙請來了金陵城有名的神醫唐進德。
房外四個錦衣公子垂手站著。
領頭正是梁王的獨子廣毓。
廣毓十五歲,個頭已經接近成人了,一身紅衣,發絲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發髻上綴著一枚黝黑的寶石,正仰頭眯著的看著日頭,似乎擔心他敷著香粉的臉會被曬黑。
挨著廣毓站著的是金陵城首富沈家的少公子沈沐陽,再次是金陵城書香世家王家的長孫王昭和,最末尾的是廣霖的表弟,金陵城有名的小侯爺府的長子蘇常雲。
地上坐著兩老一小,外加一個梳著雙丫鬢的小丫頭。分彆是金翎的父母長兄和丫鬟。
和對麵四人風輕雲淡的站著不同,坐在地上的四人,形容憔悴,發絲淩亂,滿臉淚水。
金興夫婦七天來幾乎沒怎麼合眼,本以為找到女兒就可以帶回家了。沒想到他們找到的女兒竟然已經垂死了。
一開始他們看到蜷縮在床上的金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麵色紅潤的女兒短短幾日竟然是一臉的死色了。
他們上前呼喚,金翎連一句話也說不上,隻對著他們眼巴巴的看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一副油儘燈枯的模樣。
廣震傳令請來了唐大夫,他們滿懷期待的等在了門外。
如今連唐大夫都說不頂用了……
隻聽到唐大夫的那句不頂用了,一直捶胸嚎啕大哭的金翔一抹鼻涕眼淚衝著廣毓就撲了過去。
“廣毓,我欠的是錢!不是命!你還我妹妹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