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溪苑建在山坡上雖然沒有積水,但是地麵上也是濕噠噠的。再說了雨還一直下著,絲帕浸了水,墨就會變糊了。
金翎一急衝進雨中彎腰就去撿絲帕。
她還是慢了一拍,眼看著絲帕從指間滑落。
就在金翎再俯身去抓的時候一個婦人伸手捏住了絲帕遞到了金翎手裡。
金翎認得,這個婦人是夏太後身邊的。
她都不知道婦人何時跟著她的,更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總之在絲帕落地之前,婦人蘭花指一翹輕巧的捏住了絲帕。
金翎也顧不上許多,接過絲帕,蕊兒的雨傘也遮住了金翎。
金翎連忙展開了絲帕。
信上齊歡將昨日他和賢德國公以及廣毓談的話大概的寫了,最後才提到,劉太傅的短信,垂危,速歸。
放心,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你保重好自己就好了。
我會儘快給你寫信的。
雖然信上沒有說是誰,但是金翎很快想起,那個明黃的床榻上,瘦骨嶙峋的老人,齊歡的父王。
“你彆信他!”廣毓一旁吼道,“他花言巧語的,哄了多少姑娘了!你彆信他!”
金翎將絲帕往手裡一攥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廣毓歎了口氣:“你走吧!你給齊王信上說的,我已經給齊歡了!”
他給齊歡的信上說,金翎的第一次是他的。
金翎卻說她已經給齊歡了。
廣毓隻覺得身上的冷雨像是瞬間冰凍了一樣。
眼看著金翎跨過了門檻,廣毓連忙喊道:“我不信!金九兒!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對安公公下手!我就是來給你認錯的。”
金翎跨過門檻的腳又收了回來轉身冷冷道:“你說什麼?”
齊歡的信裡也提到了,季良是被梁國人給下毒毒死的。劉太傅已經給賢德國公寫信討要了撫恤金。這事就算是過去了,讓金翎不要再追究了。但是廣毓當著她的麵提起,金翎就不能忍了。方才隻顧著想齊霖要死了,齊歡是不是很難過,都忽略了季良是被梁人害死的事了。
見金翎止住了腳步,廣毓連忙上前一步道:“我錯了,我隻想著贏了安公公,卻沒想到你的安危,我錯了!我改!還有那封信不是我寫的,是常雲,是常雲給我出的主意,當時我也覺得不妥.....”
“那你還不是發了信了嗎!”金翎冷臉道,“這個時候你跳出來說是常雲出的主意了?你連常雲都能出賣?”
廣毓急切道:“我錯了!我改!”
“你改?”金翎苦笑道,“你改了死的人就能活了嗎?”
“那齊歡還殺了我們梁國的兩百個衙差呢!我們還不是隻要他們賠了錢就算了!”廣毓頓時惱道,“我們隻殺了他一個護衛,他們要的錢比我們兩百條人命還要多!”
金翎目光一冷:“所以,你是找我算賬的?”
“不是!”廣毓頓時就急了,“我是來給你道歉的!我隻希望你明白我對你是真心的!”
“錯了就是錯了!”金翎一伸手從袖袋裡掏出了之前廣毓塞給她的平安符對著廣毓扔了過去,“我這個人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你道歉,我不接受,也不原諒。我們的情誼就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