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玉突然靈光一閃,用自己的神識包裹住自己全身,頓時同外界的喧囂隔離,顧司玉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這樣的方法雖然有效,可是他的神魂並支撐不了多久。
甚至他這個境界的修士,能使用神識形成這樣一副‘鎧甲’,已經是件頗為了不起的事情。
顧司玉一邊顧忌著黑鷹的攻擊,一邊還得小心那人身上奇奇怪怪的暗器,也就是被凝血草重塑的身體才能撐得住他這樣快速的移動。
他的扇子猛的甩在那人身上,竟然也發出了咣當一聲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人的身體顯然不是像散修一般淬煉的,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陰氣。
對陣陰邪的邪修魔修……
顧司玉猛的用扇子在自己身上一劃。
鮮血汩汩而出。
他修長的手指沾著血液,在麵前的符紙上不斷的畫著。
使用元陽未泄之人的鮮血在符紙上繪製的驅魔符,是天下陰邪之物的克星。
那男子瞧著顧司玉的動作,眼白本就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煞人得很。
他不知道是在為顧司玉會畫驅魔符驚訝還是為這人一把年紀元陽未泄驚訝。
他也生出了幾分孤注一擲的狠勁兒,蟲群不斷地衝擊著顧司玉脆弱的神識,黑鷹也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更是從懷中掏出一麵小幡,一口黑色的鮮血噴上去,比試台上一時間陰氣森森的。
“這也是仙盟的修士嗎。”台下的符寧不解地喃喃道。
仙盟雖然是散修聯盟,可是一向也是以正道自詡。
凝練生魂,甚至包括這人的身子應當也是用特殊的手法煉製成了僵,這都是傳說中魔修邪修才有的手段啊。
常淩卻是在瞬間想到了九陰宗。
即使其他門派都對它頗有微詞,卻千萬年沒能將它從九大門派中除名,畢竟人家的戰力是實打實的。
正邪的區分有時候在強弱麵前太過於微不足道了。
她知道的,天玄大陸靈氣稀薄,功法傳承殘缺,很多人都是被迫走上那樣一條路的。
無論是從落月還是阿碧的講述中,他們的或者曾經的世界,都不是這樣的。
如果出問題的是這個世界,那他們能怎麼辦。
“常淩,無論外界有什麼原因,那都不能成為他們作惡的理由。即使這種事情絕大多數人都在做,仍不能稱之為正當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最可怕的是人們會將卑劣當作正當,會將底線當作優秀來讚揚。”阿碧輕輕地說。
九尾狐作為靈智極高的妖獸,曾經在大陸上也是經常同人修混跡在一起的,阿碧曾經看過太多人滿懷熱血的在大陸上闖蕩,一點點被磨平了棱角,一點點被這世界上的灰暗浸染,成了曾經自己最厭惡的模樣。
何其悲哀,又何其無奈。
常淩不斷的點頭,似乎是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她不會改變的。
台上顧司玉的身影已經有了幾分搖搖欲墜,幾下沒反應過來,身上就被這黑鷹啄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流出的鮮血都是深紫色的。
這鷹的長喙上有毒。
饒是這般,顧司玉還是堅持畫完了驅魔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