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需的那兩樣東西,自然不是尋常攤位可以售賣的,甚至上次她去了很多家‘大型’店鋪,仍然沒有什麼收獲,至於那些尚且留存在聖城的開脈境修士,她問些什麼更是一問三不知。
現在她還是得出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探聽到類似於‘黑市’或者是大型拍賣會的消息。
上次在聖城城內轉了一圈,倒是有個地方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聽風閣’。
同樣是在聖城內為數不多的‘宏偉建築’裡,上次這聽風閣的大門可是緊緊閉合著,若不是外麵的牌匾實在是太過於顯眼,常淩都懷疑這是不是個荒廢的建築了。
街上的人多了起來,常淩也就不刻意去隱藏自己的身形了,到時候被人看出來才最是顯眼。
倘若在‘聖城’之內還需要掩藏蹤跡行走,這人到底是犯了什麼孽有多少仇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吸收了殘魂光團的原因,常淩現在整個人身上也是附著著絲絲縷縷的血煞之氣,配上她那過分蒼白的臉龐,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個人,看起來怎樣都不像是個正道人士。
推門走出小院之後,常淩發現周邊先前空著的房屋都有著人影不斷進出著。
這聖城的人是越來越多,幸好她來的早,早早占了個合適的院子,一旁的那些個魔修邪修此刻都老臉漲的通紅,一個個地在那上房貼瓦。
聖城之中的房屋都是無主之物,默認歸使用者所有,禁止搶奪,但是如果是雙方‘自願’達成的交易,那就誰也管不著了。
常淩剛走出去沒幾步,就有兩個裹在黑袍裡的高大身影向她走了過來。
“這位道友請留步。”低沉而喑啞的聲音從常淩身後傳來。
常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懂禮節的魔修。
她自然也是麵帶著笑容的回過身來。
“道友是一個人獨居吧,這樣大的屋舍真是令人羨慕,我兄弟二人近日剛剛抵達聖城,遠道奔波極為疲累,看見道友孤身一人還有著如此的居所,真是……”他沒把話說完,而是低下頭直直地看向常淩的眼睛。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了,我們可是兩個人。
常淩同樣毫不避諱的同那人對視,繼續笑著說道:“謝謝。”
誇獎我的居所四舍五入也等於誇獎我。
同這些魔修邪修相處,常淩天性裡少有的頑劣不由自主地就流落出來了,反正他們之間的敵對關係不會因著她的任何態度而有什麼改變。
即使不動手,能給他們添添堵,也算是一種打擊了。
那兩名黑袍人一愣,冷笑著說道:“道友可不要不知好歹,瞧你這樣子,連人話都聽不懂就出來闖蕩也是頗為可憐。”
一邊說著,他左手在空中虛握一下,一柄足足比常淩高了好幾個頭的白骨長槍出現在他的手中,其上不斷地有黑霧繚繞,凶煞的很。
暗示不成,就隻能赤裸裸的威脅了。
他們在這一帶可是探查了好久,隻有常淩那屋舍不怎麼用修整,讓他們威風凜凜的魔修去彎腰修整屋舍,他們還是有些做不到。
他們同樣也為那些身上沾滿了稻草和泥灰的同僚們感到不齒。
都選擇墮魔了,那日子還不是怎麼爽快怎麼過。
常淩臉上依然是帶著笑的,她並沒有說什麼,轉身直接向前走著,步子走的極快,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架勢。
那兩名魔修喊了幾聲之後,隻能看著她的身影越走越遠。
“大哥,你說這人是把屋子讓給咱了嗎?”一名黑袍人問道。
話音剛落,二人對視一番,臉上都是成竹在胸的笑意。
毫不遲疑的直接轉身向著那屋舍走去,先前墓葬的坍塌還是給這二人造成了不輕的傷害,療傷還是刻不容緩的。
常淩小院的大門上並沒有落鎖,其中一名黑袍人還極為有氣勢的直接抬腳踹開了門,巨大的響動聲將附近埋頭建造著的魔修邪修們的目光儘數吸引了過來。
二人的腳還停留在半空中,仍是保持著向前邁步的姿勢,卻同時僵持住了。
他們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額角的汗滴怎樣也止不住。
陣法磅礴的力量已經要逐漸的將二人包圍了。
旁邊院落的魔修將手中的石塊一扔,咧嘴笑了。
“如果那樣輕易就能占據個完好的屋舍,我們還在這裡折騰個什麼勁?”
誰準備居住在這兒的時候,沒有垂涎過常淩的小院,還能等到他倆來的時候?
這樣沒腦子的人能活到這般修為,也真是活久見。
嗤笑了幾聲之後,那些人又紛紛低下頭忙活著手中的事情。
近期聖城的人隻會越來越多,不管怎樣,先占了塊地的他們都是極為幸運的。
…………
感受著院落陣法的動靜,常淩忍不住的哼起了小曲。
同邪修手段陰險心思詭譎狡詐不同,墮入魔道的魔修,往往都過於一根筋。
能用拳頭就絕不會用腦子,能見血就絕不會動嘴皮子。
這也不是這段時間第一次撞上她院裡的法陣的魔修了。
經此一遭,常淩的心情沒來由的舒暢的很,很快就大搖大擺的走到了聽風閣門口。
倘若知禮的正道修士看到這城內景象,怕是得狠狠地啐上一聲。
這兒一個個魔修走路都恨不得鼻孔對著天,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的,活生生一副凡間惡霸土財主的模樣。
邪修往往不喜日光,白天出來的較少,但是晚上也可以表演個百鬼夜行。
可惜的是,常淩並沒來得及學習禮節,甚至還體會到了幾分這樣走路的快感。
魔修碰麵,分外眼紅,誰也不肯低頭正眼看另一方,這時候個子矮的一方總是吃虧的。
常淩的身形總是讓她在一眾凶神惡煞的魔修之間毫無氣勢可言,更何況她還帶著阿碧。
畢竟誰家嗜血殘忍的魔修肩膀上也不會趴著隻潔白的軟乎乎的小狐狸吧。
這次聽風閣倒是大門開著,隻是從外麵卻絲毫也窺不見裡麵的景象。